转眼过了三年。浔阳城中,一如往昔的繁华热闹。特别是遇到赶集天的时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穿绕城中的各条水路,亦是船船相接,有拉货贩货的,也有游人赏景的。街边与河道边,都有不少的叫卖的小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和零食等。“豆腐脑!刚出炉的豆腐脑喽,又新鲜又香甜的豆腐脑喽!”“米花酥,来尝尝米花酥!还有刚炒的栗子!”谁家孩童被大人抱着,手里拿着纸风车,迎风一吹,那五颜六色的纸风车就转动起来;孩童伸出糯糯的小手,试图去抓路边摊贩卖的小食,没长出几瓣牙齿,却是一脸馋相:“吃……吃那个……”正热闹喧嚣之际,忽闻一道浑厚悠长的号角声仿若从遥远而空旷的天边传来。一道号角声未消,另一道号角声又起,那苍茫之感,显得沉闷,却又有种能穿破重重雾霭的力量。正是从码头那边传来的。有人高声叫道:“定是沧海国的贡船来了!”沧海国的贡船一年来两次,每年的差不多这个时候,就会有一次。且往返于沧海国的商船货船也不在少数,回来都在说,过几天贡船就要到了。百姓们热衷于看这样的盛况,听说那贡船气势磅礴,大得能装下半条街呢。虽是形容得有些夸张了,还没来得及见过的百姓们还是纷纷往码头涌去一看究竟,而以前见过了的百姓们也赶着去凑个热闹。远天江海水阔,烟渺渺、苍茫茫一片。大船行驶在水上,船帆被风吹得鼓鼓胀胀的。终于在渐渐靠拢浔阳码头之际,船上便开始收帆了。百姓们也只能围在码头外围或者寻个视野开阔的高处观看。码头及各个出入口,都已经被清了出来。浔阳城的守卫十分充足,景安侯家的护卫随从亦不在少数。然,做为浔阳封地之主的景安侯,却始终没有露面。出面接应的,是照华郡主,楼家二小姐。彼时楼千古一身比较干练利落的长衣,头发简单地用发簪挽着,她站在码头上,风拂起她的衣角,她眯着眼,水天一色在她眼里都是平淡。她正等着船靠岸。百姓们不由说起这位楼家二小姐来,也是一位过得坎坷艰辛的主儿。“要说起别的像二小姐这般年纪的姑娘,早就已经嫁人了,也已经是孩子的娘了,可二小姐如今仍是孤身一人。”“要是以往还好,楼家至少还有景安侯顶着,可自打沧海国回来以后,景安侯就再也没露过面,也没管过任何事,楼家上下不管是对朝廷的公事还是家里的私业,全是二小姐一人在打理。”“就是,二小姐能干,却也辛苦。原本该是一位金枝玉叶,只可惜……”“楼家于我们百姓有恩,不管是景安侯还是二小姐,都是救死扶伤的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唉!”有旁听的百姓听得有些不明就里,问道:“这楼家久负盛名我知道,楼家家主也是个传奇人物,怎么就好人没好报了呢?”感叹的百姓就看了看他,道:“你竟不知道?”那百姓道:“我才从外地来的。”“知道为什么现在楼家的担子都落在二小姐一人头上么?”那百姓道:“难不成楼家家主遭遇了不测?”略知情一二的百姓说道:“瞎说,人好好的。只是几年前从沧海国回来以后,他就跟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了。”百姓问道:“这是为什么呢?”“有人说他是因为在沧海国中了毒,性情大变。也有人说,是因为他的夫人。”“他夫人怎么了?”“大抵是死去了吧。楼家兄妹两个,皆是有情人难成眷属,也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