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苏长离拿着画像从军帐出来,就骑马回城。这厢房里,自苏长离走后,敖雨辛一直不很踏实。他一回来,她立刻就醒了,看着披星戴月回房来的男人,她坐起身道:“二哥,你回来了,营中可有紧要的事情?”苏长离道:“都处理好了。”他去冲凉回来,敖雨辛惺忪道:“是什么事啊?不是说有关东阳侯的?”苏长离拥着她躺下,又道:“是前线派人来求援的。快睡,还能再睡一会儿。”敖雨辛一挨上他便不由蹭到他怀里去,手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寻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睡去。苏长离想起,这些年她是都在他身边,没有机会结识到旁的男人。再往前追溯,征战那些年,他却没能在她身边。可他的女人他最清楚。他蓦然又想起,当年她落入敌营,为他守清白,险些连命都没要了。苏长离低头亲了亲她发间,将她揉紧在怀。他又怎会信别人说的。他只信她,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但是他的女人,谁敢惦记,他必让他尸骨无存。天亮起身以后,苏长离将画像展给敖雨辛看,敖雨辛初见画中之人时,不由愣了愣。苏长离问她道:“那日你半途遇到的男人,后来给你提供紫陵侯设伏的消息的人,是不是他?”敖雨辛答道:“正是他。”她又疑惑道:“二哥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画像?”苏长离道:“他抱了你?碰你哪儿了?”敖雨辛道:“他并没有抱过我啊。”苏长离目色紧盯着她,道:“仔细想想,他救你的时候。”敖雨辛只是望着他,一时没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些。但她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却是不容忽视。苏长离便又解释道:“我得要知道,下次见了面才知该砍他什么地方。”敖雨辛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了我什么地方,你就要砍我什么地方呢。”随之她回想了一下,又道:“当时他拉了我一把,自己替我挡了敌兵一刀。我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当时情况又混乱,现在你问我这个,我也答不上来。不过我穿了盔甲,便是他在救我的前提下抱了我,那也没能碰到我身上。”顿了顿,她小声道:“他总归是救了我一命,也未曾非礼于我,二哥若见到他真砍他,会不会有些不讲理?”苏长离眼神有些沉:“你在替他说情?”敖雨辛道:“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说这个呢?”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而后突然反应过来,道:“不对,二哥怎么知道他抱了我?”她再一回想,神情莫名,看着苏长离问:“你说昨晚前线来人,来的是何人?”苏长离没回答,她又问:“是紫陵侯?你去见了紫陵侯?”那晚敖雨辛只和她离得最近,当时什么情况只有她看得最清楚。敖雨辛脸色淡了淡,站起身就往外走。苏长离一手将她拽了回来,扣在怀里。她用力挣扎,反应与平时不同,是真的用尽力气推拒他,用力到眼眶发红,可也挣不开他。敖雨辛气极反笑道:“你明知道我厌恶她,你昨晚还去见她!你昨晚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你是去见了她!她来找你,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吗!”苏长离臂弯紧紧将她箍着。敖雨辛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也不松手。敖雨辛道:“是她告诉你我与那个男人有什么的?你之所以来问我,你是信了她的话了?”苏长离道:“我不信。”敖雨辛咬牙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反倒质问我?”苏长离手里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道:“你哪里听出来我是在质问你。”敖雨辛亦望着他,忽而涩声道:“你就是去信那紫陵侯,不信我。”苏长离也有些来火,却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样,气得也往她颈子上咬了一口。他咬得不轻不重,敖雨辛吸着气捏着粉拳捶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