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道:“已经包扎好了。”为了让她相信,他拿着她的手伸进自己衣底,摸到从后背绕到前腹缠着的绷带,她手指缩了缩,他又道,“摸到了么,是不是已经包好了?”他拭了拭她眼角,又拢了拢她鬓发,道:“你急什么,我横竖不会丢了命去。你匆匆忙忙跑来的时候可是摔跤了?”姜寐不说话,只是脸蹭着他的手心。楼千吟问:“摔疼了没有?”她摇头,满心都是担忧和后怕,道:“侯爷真的不严重么,不要骗我。”楼千吟道:“那要不你自己诊诊。”他大方地将自己手腕伸给她,姜寐就真替他摸了摸脉象。眼下他有些气血虚,其余的倒是一切稳定。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温柔道:“现在信了?”姜寐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往回落了落。随后有将领到这边来,大大咧咧地出声道:“景安侯怎么样,我等过来看看。”帐外随从一时没能拦住,将领话边说着,就边大步掀帘走了进来,嘴上还道:“景安侯,这次还真多亏了……”话没说完,那将领甫抬眼一看,怎想就见景安侯他前夫人慌慌张张地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虽然两人听到动静也当即拉开了距离,可也抵不过这武将进来得突然啊,还是瞧到点苗头,两人前一刻似乎正额头相抵在床前说着话。武将嘴里的话立时就卡住了,可哪知来的还不止他一个,随后还有三五个将领也跟着进来了,姜寐慌乱无措,将领们也感到非常尴尬。于是乎咳嗽的咳嗽,清喉的清喉,挠头的挠头。就楼千吟冷着一张脸。武将们连忙打哈哈道:“出去吧出去吧,我看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一群人正要簇拥着出去,姜寐小声与楼千吟道:“侯爷可用过晚饭了?我去给侯爷拿点吃的吧,侯爷和将军们先聊。”说罢她就起身埋着头往外走。楼千吟见得她红透的耳根子,而后那颗红痣更是鲜艳欲滴,心知她脸皮薄,便没留她。将军们连忙侧身给她让路,姜寐就低着头快速地走出去了。楼千吟冷飕飕看了看将领们,道:“诸位来有什么事吗?”一将领干干道:“就是来看看景安侯伤势如何。景安侯也是为了替我等掩护,那刀口子本来也该落到我身上,是景安侯替我挡了,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姜寐还没走远,里面将领的嗓门又大,她听得个大概,这才得知原来他是这样伤的。她询问了楼家随从,他从一回来就在疗伤,确还没吃晚饭,又过问了他的汤药,也还熬着。虽她便先去拿晚饭来。等她回来时,将领们已经从楼千吟的营帐里出来了。姜寐进了营帐,楼千吟考虑到她的感受,便叫了外面的亲随进来冷声吩咐:“何人来都得先向我禀报,否则你们也不必守在外面了,去先锋营好了。”亲随汗涔涔地应下。方才那些将军们来他们也不好阻拦,而且来的人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就有人先进去了。遂亲随们领命出去,一丝不苟地把守着。姜寐将晚饭摆放在桌案上,正端碗拿筷给他夹了菜,准备送到他床边去,却见楼千吟自己下了床来。姜寐连忙上前去扶他,忧心道:“侯爷能下床么?”楼千吟道:“别担心,伤在后背没在腿上,走两步没事。”她便扶他在桌前缓缓坐下,又布好菜,将碗筷递给他道:“侯爷快吃饭吧。”楼千吟见只有一副碗筷,看她道:“你呢?”姜寐道:“我吃过了。”他慢条斯理吃饭时,她便又给他舀汤。军营里的饭食比较粗简,他没有味觉上的享受,但也没有半分挑剔,只是例行填饱肚子。只不过刚吃完最后一口饭,就又有人一声不吭地突然掀帘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