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看着周叙,道:“你真的想通了么?”周叙惨白地笑笑,道:“能不想通么。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本来你今天就算不来,我也会出房门,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再去找你说清楚的。”姜寐道:“是该这样的。你真的这样想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她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看见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这廊下的风倒也暖,她便悄然起身,不想搅扰他,准备离去。只是姜寐刚走两步,忽听周叙在问道:“阿寐,你会恨我么?”姜寐回头不解:“我为何要恨你?”周叙道:“要是我做过让你伤心的事,你会不会恨我?”姜寐想了想,道:“那你的本意应该也不是刻意为了让我伤心,而且这次我着实也让你伤心了,就当抵了吧。”周叙扯了扯嘴角,叹道:“真是个傻姑娘。”今早楼千吟离开姜寐后院以后,时间尚早,他骑着马在城里巡了一圈。这时候城里的一些铺子已经零零星星开门了,但因为战乱时期,有不少的铺子都已经关门了,剩下来的便是一些关系百姓生活所需的铺子还坚持着。楼千吟去到一家铺子前,敲了门。这铺子有些日子没开了,但铺主还在。许久才有人开门,铺主看见他来,连忙请道:“公子来了。”楼千吟抬脚走了进去。这是一家卖琴棋书画的铺子,以往很是受城里的文人追捧。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解决温饱问题要紧,这铺子开着也无实在意义,索性就关门了。但城中若是有需要的,也可以直接登门来找铺主,只要是铺子里有的便可以交易。楼千吟也是着人打听了以后,才找上这铺主的。这已经是他第二趟来了。铺主让他在铺子里稍坐,自己则匆匆往后边去。不一会儿,铺主就捧着一只细长的木盒子来,交到楼千吟手上。楼千吟打开一看,见里面整整躺着几缕细韧的丝弦。铺主道:“公子要的这上等丝弦,已经制好,公子看看满不满意?”楼千吟手指拈了一缕来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满不满意,且拿回去试试看。”铺主道:“这已是最好的丝弦了,以往城里贵客们要的都是这种。公子拿回去一试,好弦配好琴,保准音色极佳。”楼千吟付了钱,带着东西便回营了。白天在营里忙完事务,他便足不出自己营帐,便是楼千古要进他营帐,也得被外面的亲随给拦上一拦。那琴身,日复一日被他雕琢打磨,已然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还未上弦。桌案上放着相关的书籍,他早已翻烂了,将每个步骤都熟记于心。只不过在做这个东西时,他还是异常谨慎,书籍就在手边,时不时还得翻来看看。后面楼千古果真来了,被楼家随从拦在外面,就隔着帘帐不客气道:“楼千吟,你一回来就躲在里面不出来,是不是见追不回前妻,躲在里面哭鼻子呀?”楼千吟正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嘴上道:“你说是就是,得到满意的答案,可以别来烦我了吗?”楼千古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姐姐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楼千吟道:“她很好。”楼千古见楼家人不放她进去,她也就转身准备走了。楼家人见她转身,便也放手松开了阻拦。可怎想,她趁人不备,突然又飞快地折返身来,立马就从两个楼家人的空隙间钻了过去,楼家人阻止不及,使得她一把拂开帘帐就跑到里面去了。她直觉这里面有猫腻。结果进去一看,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