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国。战火横飞,所至之处尽化作焦土。从金陵京都调来的十万大军,起初在这片土地上灭掉乱军、进退有度,十分的勇猛且意气风发,在灭掉最弱的一个诸侯以后,正准备扫荡第二个诸侯据点。这第二个诸侯实力不强,原本是胜仗无疑的,却不料中了第三方势力的奸计埋伏,导致大军在一处峡谷之地损失惨重。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剩下来的人需得拼命浴血奋战,才可能从这个修罗之地活着出去。彼时赵歇和霍全家亦在队列之中。霍全家后力不继,被一群敌兵缠杀,周身伤痕累累。眼看快要支撑不住了,赵歇拼力杀出重围,挡在他前面,替他挡下了无数乱箭刀枪。大军不得不从谷底败撤,最后赵歇一手扛着霍全家,一手杀敌,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终得以活着撤退出去。后来jūn_duì 回到营地,清点伤亡,此次损失极为惨重,伤兵也极多,后面又经历了两次败役,十万大军急剧减少,人数不足原来的一半,主将亦是战亡,才不得不火速传信回京求援。赵歇和霍全家均有负伤,休养了两日。但因两人杀敌有功,按照杀敌的人头数,两人一连往上升数级。两人每天都能看见无数伤兵被抬来抬去。便是有命活着回来的伤兵,也不一定能有命熬过重伤。因而每天都有人死去。空气里都是一股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起初闻起来令人作呕,渐渐的却已成习惯。傍晚时,日头西沉,红如血。霍全家和赵歇坐在营地里,看着日落,霍全家忽道:“这里的冬天倒比我们那里要暖和得多。”赵歇不置可否,只是盘着腿,微微躬着身,静静地看着天边。他轮廓刚毅,身上有股子身为武人的戾气。霍全家还吊着一只臂膀,另一手以手背横拍了拍赵歇的胸膛,道:“原本你应该晋升为校尉手下的副将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伤,位置被别的人顶替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至于浑身负伤,说不定现在已经去带兵了,多威风。”赵歇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要是那样,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说话吗?”霍全家笑笑,道:“以前进军营之初,只是想寻个强悍的盟友,所以口口声声把你当兄弟。没想到还真得靠你救我小命。”顿了顿,他又极其郑重道:“这条小命既然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兄弟有需要,我便是赴汤蹈火也绝无二话。往后兄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虽然你不整这些虚的,但我也字字发自肺腑。”赵歇沉默了一会儿,道:“真要是发自肺腑的话,就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霍全家仰头叹口气,笑道:“我家中排行老幺,我爹恨我不成器,说我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招惹是非,将来肯定祸害全家。故把我扔进军营时,我顺带就用了‘霍全家’这个名儿。小爷真名实姓,姓霍,名权也。”赵歇点点头,道:“霍权。”赵歇身体底子好,也没霍权那么重的伤,歇两日后就继续随军出战了。jūn_duì 必须坚持至援军到来。后来霍权也跟着上阵,只是敌军明显有另外两方诸侯势力的助阵,使得大军这边久难取胜。每一场仗打下来都有伤亡。如此坚持了将近两个月,敌军那边约摸也懂夜长梦多,于一日举全军围歼这剩下的几万将士们。赵歇和霍权带着手下士兵们奋力杀敌,守住主力部队。脚下尸山血海难以估量;刀剑无眼,血肉横飞在所难免。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忽闻远山里传来浑厚的号角声。将士们闻之大喜,援军已达!敌军诸侯见状,不知援军几何,便暂行先撤退。然诸侯兵马往各个方向撤出之际,不料后方出路均遭堵死,立时这批兵马便呈前后夹击之势。将士们空前勇猛团结,转头来狠杀敌军。战旗猎猎,鼓声如雷,苏长离和楼千吟骑着战马从后方而来,观其战势,很快乱军诸侯在前后夹击之下便如强弩之末。最后苏长离一杆长枪,纵马扬臂投掷出去,他臂力惊人,长枪气贯长虹、凛冽强悍,一举拿下了敌方诸侯的人头。这一战死伤无数,却也终于灭掉这第二方诸侯。至此,沧海国便有四方势力,两方势力强劲的诸侯——东阳侯和紫陵侯,还有则是沧海国本来的皇室,以及苏长离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