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曹悍坐镇中场牵制论弓仁,前场三名进攻球员似乎底气充足了许多,手脚彻底放开,连阿史那斛瑟罗也爆发出一名老将的气势,和夫蒙灵察两个大吼大叫着,把吐蕃人的后防线搅得天翻地覆。大周连入两球,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一刻钟。论弓仁也想过从中场抽身,回到敌方半场等待机会。曹悍也不去管他,他去了大周的半场,自己也去他的半场。相较来说,论弓仁待在大周球门前得不到队友支援,连球都传不过去。而曹悍加上三名进攻球员,吐蕃球门霎时间如惊涛骇浪之上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无奈,论弓仁只得撤回来参与防守,争取拿球突破。可他一过半场,曹悍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不论他走到哪里,曹悍都跟在身边,就是不让他触球。“啊!啊!可恶的汉人!我要跟你决一死战!”论弓仁暴跳如雷,咔嚓一声将球杆都折断了。场边立时响起鸣金声,充当裁判的夏官官员跑上来对他予以警告。曹悍摊摊手,嘻嘻哈哈的样子让论弓仁恨不得冲脸一拳。太阳火辣,球场上的队员都是汗如雨下,汗水滴落沙土里,瞬间就被滚烫的黄沙蒸干。论弓仁拿球紧贴边线突破,曹悍骑着紫燕冲上去阻拦。本以为论弓仁会拼命护住球,没想到曹悍球杆一伸就把球夺了过来。他一杆子把球传到阿史那斛瑟罗身边,转头朝论弓仁望去。只见论弓仁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嘴唇却有些发白,眼珠有些上翻,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像是中暑的样子。“喂,你没事吧?”曹悍喊了一嗓子。论弓仁使劲甩甩头,恶狠狠地怒瞪他一眼,然后驾马跑开。“嘁~不识好歹!”曹悍撇嘴,天气太热,日头太毒辣,论弓仁又是从高原上来的,本就有些醉氧反应,剧烈运动后更容易出现头晕目眩的感觉。或许是大周在前场的逼抢和进攻越来越顺利,让待在后场的武延基有些无所事事。看着曹悍在前场风光无限,武延基咬牙有些不忿。一次回传接球后,武延基没有及时把球传到中前场,而是自己带球从后场一路冲上前。曹悍察觉不对,这小子是想来个千里走单骑出出风头呀,赶紧朝他大吼几声,让他把球传出来,然后回后场落位防守。武延基哪里肯听,冷哼一声轻蔑地忽视了曹悍的指挥,独自护球兴冲冲地杀向吐蕃球门。一道人影陡然间斜向里杀出,是论弓仁!武延基倒也警觉,第一时间将球从左侧穿过马肚子拨到右侧。却没想到论弓仁纵马贴靠过来,强壮的身躯卡住身位,紧贴武延基。武延基暗运劲力,用肩膀顶靠,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好像顶在一座山上,没有丝毫反应。论弓仁不屑地哼了声,手腕一番球杆灵活地从他防守空隙间穿过,杆子一抖,很隐蔽地打在马后蹄上。武延基的马悲鸣一声踉跄了一下,差点把他掀翻坠马,吓得他死死抓紧缰绳。眨眼间,红球已经到了论弓仁杆子下,他拔转马头一声怒喝,乌黑大马四蹄飞驰,如一阵狂风般卷起黄沙,气势汹汹地杀向大周球门!“混账!愣着作何?快追啊!”曹悍大怒骂出声,赶紧催促紫燕回追。武延基只觉场上场下无数抱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难堪地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低头咬牙拼命回追。紫燕迈开四蹄速度如风,可惜论弓仁胯下的乌黑大马也不弱,驮着他沉重的身子眨眼间就杀到大周球门前。论弓仁强硬冲撞开五名防守队员,用力挥杆击球,红球如飒沓流星般划过一道弧线落网。吐蕃扳回一球,大周的领先优势只剩一个球。,场边响起惋惜之声,无数人冲着武延基指指点点。若非他从后场带球又失球,论弓仁也不会趁着这个空当打了大周一个措手不及。曹悍怒火万分,前场拼死拼活得来两个进球,武延基作为后防球员却不老老实实站位防守,致使球队丢分。这要是在战场上,无异于在背后捅自己人刀子。曹悍果断向场边的魏元忠打出了换人的手势。魏元忠犹豫了下,还是让夏官官员暂停比赛,用一名左卫球员换下武延基。“凭什么换我下场?”武延基不服气,怒喝。曹悍冷冷地道:“因为你不服从安排,不配留在场上!”武延基不理会场边魏元忠的手势,轻蔑扫了曹悍一眼,自顾自地朝自己的防守位置走去。御帐内,武则天也对这一丢球深感恼火,见到武延基和曹悍发生了争执,命高延福去场边了解情况。高延福匆匆赶回,小声道:“陛下,曹悍请魏大将军换人,可是嗣魏王似乎不愿意下场。”武则天凤目微冷,稍作沉吟,说道:“去告诉武延基,让他下来。”“奴婢遵旨。”高延福揖礼又小跑出御帐。武则天心中对武延基的表现非常不满,刚才那球,若不是他不听指挥也不会丢。这场比赛事关大周和她的颜面,纵使她有心让亲侄孙留在场上,为武氏挣挣面子,但也要考虑到胜负轻重。武则天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武氏子弟的才能还是太过平庸了些。武延基相貌出众,武艺也不俗,马球打得也漂亮,可跟曹悍一比,除了相貌上还占优,其余就太普通了些。曹悍上场,大周球队的实力明显拔高,武延基在场上黯然无光。场上,武延基见到高延福亲自向他下达了离场的命令,不敢相信地愣住,而后俊脸涨红,却是不敢违抗,只得低着头灰溜溜下场。比赛重新开始,留给吐蕃人的时间不多了。大周战术不变,曹悍继续在中场缠住论弓仁,阿史那斛瑟罗带领夫蒙灵察和程伯献在前场猛攻,争取再进一个球锁定胜局。东赞域松站在场边,用吐蕃语恶狠狠地冲着论弓仁吼叫,论弓仁听到面色铁青,埋着头神情愈发凶悍,拼抢时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每一次交手,都要和曹悍斗个几十招,他们两个已经各自换了两根球杆了。趁着空隙,曹悍凑近夫蒙灵察问道:“刚刚那吐蕃大官说什么?我看论弓仁好像受了刺激?”夫蒙灵察抓抓头不确定地道:“吐蕃语我只懂一点点,好像是说如果不能取胜的话,就别想见到你父亲之类的。”“你到底靠不靠谱?”曹悍无语,总觉得这小子的翻译有问题。夫蒙灵察哼道:“我们这支羌人脱离吐蕃统治已经一百多年了,这些外邦话还是我阿耶教的,能听懂一点点就不错啦!”曹悍撇撇嘴,继续像只苍蝇一样跟在论弓仁身边。不过他却瞧出论弓仁的状态越来越差,骑在马背上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着,好像随时都会坠马。不过这家伙只要一有机会得球,就会猛然间惊醒似地爆发出凶悍劲,只是招数上缓慢无力了许多。曹悍得球,论弓仁刚靠近,他就听到耳边响起浓重的喘息声,瞟眼一看,论弓仁满脸汗水像小溪一样哗哗流淌着,嘴唇发白干裂,双目无神涣散。就这副模样了,论弓仁依旧强撑着挥舞球杆朝曹悍打去,想要从他手里抢下球。曹悍一抖杆头轻易震开他的球杆,本想顺势隐蔽地打向他的腰肋处,却发现论弓仁根本无力抵抗。曹悍缩回杆子,只见论弓仁眼白一翻,噗通一声坠下马来。曹悍忙翻身下马探探鼻息,朝场边招手,跑来几人将论弓仁抬下场。同时,场边也响起击磬声,大周二比一小胜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