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郝韵眉眼带笑问段舞说。
段舞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完全没有头绪,如果说小崔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郝韵没说话,只是抿嘴笑了笑。
随后两个人将审讯地点变换到了仵畅畅的房间,也就是安家第一名死者安国强的房间。
和龚雅丽房间格局相似的套房,区别在于外面一间客厅配里面的一间卧室、卫生间。客厅面积中等,三十平方米大小,黑、白、灰为主色调的简约装修风格,颇具现代风格的落地灯、钢架结构银灰色布艺沙发。
黑柚木实木地板上却铺着华丽的波斯地毯,用色极为大胆鲜艳。
随着客厅与卧室之间那唯一一扇门悄然而开,一字领黑色长裙,腰系金色亮闪闪宽腰带的仵畅畅从房间内款款走出,棕红色的长卷发蓬松的搭在肩上,脖子上围着一圈珍珠项链,每一个珍珠的个头都足有一公分打,手腕上是翠绿色水头十足的老坑玻璃钟翡翠手镯,左手无名指上的淡黄色钻戒足有鸽子蛋大小。
郝韵饶有兴趣的歪头打量仵畅畅,露出一副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表情,正所谓的美女看美女。
段舞却没郝韵那么大胆,明目张胆的的瞪着女人看,他假装咳嗽了一声,快速从衣兜里掏出录音笔调整参数。
“你好,仵畅畅女士?”郝韵露出了一抹微笑,友好而礼貌。
仵畅畅画着淡妆,却依旧无法已经红肿的双眼。她的表情无精打采的,似乎没睡醒一般,懒洋洋的往沙发里一窝,随手抄了只抱枕抱在怀里,“警察同志好,你们来找我就是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吧?我和那个老乞婆住在一个院子里,所以我的嫌疑最大,其实就算她没死我也还是会被当做杀人凶手吧?其他人都会这么说吧?”
段舞当即有些吃惊,开门见山坦白到这个样子的犯罪嫌疑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郝韵微微挑高了眉头,说话声音却显得异常有趣儿、和气,“警察并没有为你定罪。另外有关龚雅丽老太太的死,任何人都有嫌疑,你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法律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我希望你能相信这一点。”
仵畅畅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几分的心不在焉,“那么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呢?”
郝韵这个时候也回复了一本正经,说:“你的先夫安国强先生已经被认定是死于谋杀,对此你作为他的妻子有什么想法,他是否有什么仇人?”
“仇人?”仵畅畅很快发出了嘲笑般的笑声,讽刺般说,“像国强这样早已经放权了的老头子,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算计他啊,实在是太不值了!不过……”
仵畅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意,“你要 想要杀死他的人,那还真的为数不少呢!”
郝韵反应迅速,开口问:“是谁?”
仵畅畅这个时候也好像发了狠,咬着牙恶狠狠说:“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
她的面孔瞬间扭曲,换成了一副狰狞表情,两只手鸡爪一般,青筋毕露,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癫狂状态:“别以为我是个傻子,就算我年纪轻我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这里住着的每一个人,哪一个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干净,说自己不惦记着老头子钱?他们每一个都想吸血鬼一般贪婪无厌,他们都恨不得我的国强早死。现在好了国强死了,可是他们却没能如愿以偿,钱绝大部分落入了我的口袋,他们恨啊!其实从我嫁进这个家门他们就恨上我了,恨我居然敢嫁给他们的父亲,恨我会分走早就被他们视为己物的财产,他们恨不得将我踩到泥里面,恨不得将我活活杀死,他们中伤我。可惜啊,苍天有眼啊,我还好好的活着,他们自己倒是先不成了!”
眼见着仵畅畅就要进入癫狂状态,郝韵连忙打断她问:“昨天傍晚方子健律师走后,一直到今天早上案发,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
“我自己的房间。”仵畅畅高傲的扬着下巴,“我早就说过,我可不是个傻子,他们恨不得生生吧我咬死呢,我犯不上傻乎乎的往上凑。哦对了,我就一个人待在房间没有目击证人,所以我说自己没杀死龚雅丽你们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她提出来的疑问没人回答,郝韵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秒钟,这才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别墅里的人都有杀死安国强的动机,方便具体讲讲吗?”
“当然可以啊。”仵畅畅无所谓的笑了笑,手拄着额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其实谁又不是呢?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傍上有钱老头子的年轻小姑娘,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我才二十二岁啊,我为什么要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全都奉献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难道仅仅是为了他的钱财、家产吗?当然不是啦,我是为了爱情啊!只有我知道我和我的国强之间是真爱,可以跨越年龄和阶级的真爱,只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郝韵听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段舞则在心中暗笑,“真爱”?他很想直截了当的问仵畅畅一句,如果安国强只是个捡破烂的六十多岁老头子,他还是她的“真爱”不是了呢?
不过仵畅畅并没有给段舞开口的机会,下一秒钟便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即便是龚雅丽也不例外,她就是杀死我们家国强的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