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研笑而不语,一脸笑意的看着任一生,仿佛内心胸有成竹。严绪看看身旁的人,只得在内心无奈地摇摇头,李修研的游戏天赋极高,似乎智商高的人玩游戏会更厉害?反正严绪知道李修研肯定对这个蔚蓝邀请赛的名次是志在必得的。
长途客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疾驰,影像从眼前飞逝而过。
“话说回来你们是职业玩家么?毕竟一般玩家参加电竞赢的人少的可怜啊,”任一生和李修研,严绪仍在闲聊,旅程不长却漫漫,有个人说话打发时间确实是件幸运的事,“你们签的哪家俱乐部啊?还是工作室的人?”
“这个嘛,”李修研一笑,“我和阿绪是散游。”
“散游啊,那大家一样还是游戏农民呗。”
“呵呵,是啊。”
“我们这类人啊,现在别看过的还将就,一过二十五以后就不好过咯,”任一生摇头晃脑地感叹一句,“我今年都二十四了,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啊。”
“你已经二十四了?”李修研有点瞠目结舌,毕竟任一生看起来和他和严绪差不多大,本来还以为他才刚刚二十出头,但随后李修研便恢复过来,毕竟看上去显年轻的人也不是很稀奇。
“是啊,我娃娃脸,”任一生嘟囔,他经常被人这么惊疑,也习惯了,神色自然的继续闲聊,“你们呢?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和研子今年才二十一,时间还很长,不过,”严绪这么说着,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侧头看看李修研,对方什么也没说,就是耸了耸肩,聊表无所谓。见此,严绪的嘴角稍稍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我们已经考虑好以后怎么办了。”
严绪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李修研”,虽然要去旅行,要去摄影只是李修研的个人志愿,但,谁让他俩是兄弟呢?
超过友情,亲情,爱情的兄弟情,这才是严绪如今最为珍惜的。毕竟,他和李修研两人得到的太少,并且只有这份情谊是最珍贵的。
长途车到站后,任一生先是很诚恳地询问了一下李修研和严绪有没有预定酒店或是招待所。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立马扔下二人打了辆出租车离开车站,其身手之迅速,甚至连一声再见也忘了说,弄得严绪万分怀疑他打了若干不叠加的速度buff。
李修研对于这次的邀请赛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已经提前在会场附近的招待所订了双人间,行李带的不多,几件换洗衣服和身份证什么的背个背包就解决了,因此两人倒是一身轻装。
因为今天是乘坐的早上六点便出发的早点客车,因此抵达c市时才不过午间而已,两人在车站旁随便找了家面馆草草对付完午饭后,便索性准备步行去会场。然而走在半道上,李修研却突然抽风似的提议干脆分头行动,反正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再来,在离开之前,最后看看吧,难得来一回。
严绪虽然很奇怪李修研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提议,毕竟从小到大他和李修研都是一同行动的。现下李修研要独自离开一会儿,严绪虽是不解,但也只是点点头同意,他知道,李修研十有八九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与空间,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领地,禁止入内。
暂别李修研之后,严绪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在c市游荡,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打转。他自小便对很多事物都不太感兴趣,天性使然,严绪也总觉得自己挺无趣的,游戏玩儿的溜倒也算是个奇迹。
他的目的地是预定好的招待所,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地消磨着时间,看看城市的盛景。然而走着走着,他就没了兴致,打算干脆溜回招待所之后再上游戏打金。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严绪心里算盘打得好好的,谁知走到半路却碰上了形迹鬼鬼祟祟的任一生。
任一生躲在一间开在十字路口的边的面馆里,埋头吃着一碗牛肉面,只是面条早已经溶在了一起,估计端上来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任一生却半天都没有吃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吃饭的,更何况现在离午饭时间已经过去至少两三个小时了。
严绪好奇,便走进面馆一探。
任一生全神贯注的盯着街对面,神情紧张,好像对面的事物会胁迫到他的生命一般。严绪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任一生的肩膀,喊了他一声。
任一生精神高度集中,丝毫没注意到自身周围,冷不防地被严绪一喊,瞬间浑身打了个激灵,惊呼一声,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严绪问道。
“妈咧,吓死老子了,谁特么敢吓老子?看老子不削了他!”任一生反应回来,骂骂咧咧地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严绪,不由得哀叹一声,“靠,怎么是你啊?”
“呃,是我,严绪,”严绪见任一生十分悲愤,觉得有些尴尬,“我刚才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
“……”任一生虚了虚眼睛,狐疑的瞥了严绪一眼,心里吐槽老大咱俩很熟么?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吧?就是我是个自来熟,也才三分熟啊,您老这起码得全熟了。
“你在干什么?”严绪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半毛钱的技术含量也没有。
任一生差点没对天翻白眼了,之前在长途车上闲聊时他就没听见严绪说过几句话,打算开口也被李修研拦了下来。本来还好奇的很,谁知道严绪说话干涩,毫无言语魅力,他都有点怀疑严绪是不是有点轻微的沟通障碍了。
事实上,任一生倒也还真想了一把,严绪确实有些许自身沟通障碍的问题,这完全是因为他自身冷淡无趣的性格导致的,说不得有多严重,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但让人闻言舒心去不怎么可能了。也就只有李修研和钟老师能完全理解他。
“嘘,安静点,”任一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到底还是个自来熟,马上便抛开疑惑,把严绪划入了可交流的范围,“我正在跟踪。”
“跟踪?你兼职私家侦探?”
“不是,我正在跟踪俱乐部的赞助商呢。”
“你是俱乐部的?”
“嘿嘿,那是,我们‘虚刃’俱乐部业界闻名,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签约来咧。”
“那你跟踪赞助商干什么?”
“……我说,你话题不要转得那么快嘛。”
任一生挠了挠头,指指对街的一间店铺。
那是一间花店,店门前摆满了时令的鲜艳花朵,因是十一月,菊花与山茶以及月季便是重头与大头,另外也有些许反季节的玫瑰和百合等花朵,色彩缤纷,争奇斗艳,为寒冷的城市增添一份艳丽,可谓是冷冽中的一道暖阳。
此时,花店里一名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在挑选鲜花,那是个莫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眉眼不甚清晰,但隐隐约约看上去倒也英挺。花店店主是个小姑娘,正抱着一把冬菊,正和男子喋喋不休地叨唠着什么。严绪蹙眉,见此情景疑惑不解,转头看看任一生。
任一生耸了耸肩:“看到对面那个西装男了?那是我们俱乐部最大的一个赞助商,盛骅电子的少董沈继文,富二代太子爷一个。”
严绪有些不明白任一生为什么要说明那个男人的身份,便安安静静的听他解释。
“我们俱乐部的赞助是他老爹提供的,”任一生继续说道,“俱乐部的经理想增添设备扩张俱乐部,他老爹同意了但他不同意,现在关于赞助的问题一直僵持着呢。”
“所以?”严绪挑眉。
“所以嘛,我和俱乐部里的哥们儿合计了一下,”任一生说着嘿嘿阴笑两声,“我们打算给他找点绯闻,找点麻烦,威胁威胁。”
“你们……不怕他恼羞成怒?到时候赞助就全完了。”
“……”任一生哽住。
“再说,你们能威胁他什么?买花什么的什么也说明不了啊,”严绪道,“说不定他是为了探病?”
“……”任一生萎了,他跟死党只是脑子一时间发热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完全没料想有没有用。
正当两人说话时,沈继文已经买好了花,是月季配满天星,标准的探病送花束。
“……”任一生彻底萎了,二不是种错,是一种艺术,但犯二就是自寻死路。
严绪看着他只得无可奈何的弯了弯嘴角,任一生幽怨地望着沈继文离去的背影不住的拿起一根筷子,叼在嘴里磨牙,一副不把筷子磨断誓不罢休的样子。他悲愤至极,差点没脑抽筋冲过去对沈继文咆哮了。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啊!”任一生仰望天花板长叹一声,而后看着严绪,说,“算了,不提这破事儿了,话说回来我怎么没见着李修研啊?你们不是在一起么?”
“研子他有事情要做,”严绪说,“他让我自己闲逛。”
“这样啊,”任一生啧啧两声,想了想,立马一拍桌子,惹得面馆老板紧张地望了过来,生怕这个坐了半天的小子拍坏桌子,“现在反正还早,要不然你来我们俱乐部在c市的驻地玩儿吧,正好咱俩切磋一下。”
“嗯,那行,先问一句,你最擅长什么游戏?我手速不是很快,dota类游戏不是我的强项。”
“这个啊,那真可惜,现在的电竞圈子大部分竞技游戏都是rts(即时战略)类的啊,”任一生感叹,“说起我最擅长的,应该是超级玛丽和魂斗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