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么就能出去?一旦进入禁地附近,寻不到正确的方向,就算上天入地你也出不去。哪怕你成了龙,具备腾云驾雾的本事,依旧逃不掉。”药医说道。
黑玺嗤之以鼻,他没说要这么出去,他只是讨厌看见药医这样的人再出现他的面前。他要破坏道路,阻隔双方的通行。
大黑蛟猛地一甩尾巴,砸得石墙接二连三的坍塌。弄塌道路只是第一步,不是大黑蛟的最终目的。
药医愣了片瞬,终于明白大黑蛟在做什么。
大黑蛟凭借感应,寻得另一条阴冷的道路,他要将两条路彻底打通,利用那边的寒意摧毁这边的道路。
奈何药医阻止不了大黑蛟。大黑蛟的体型巨大且力大无比,蛟族蛮不讲理起来压根没有人能够制止,加之这还是一条药物侵蚀了血液的发狂黑蛟。
很快,一股彻骨的寒意灌入道路,肉眼可见的白色冰霜迅速蔓延。
冷到了极致的空气逼得人呼吸不顺,四周阴风阵阵,仿若鬼哭狼嚎,道路的墙面冻结了。
荷青被冷气一冲,缩在大黑蛟的爪子里忍不住哆嗦。阴冷的气息早就不是之前的强度,实在是太冷了。荷青不敢想象,他们如果没有替换道路,一直走在那样的地方,将会面临怎么样的恐怖后果。
也许,他们会受不了寒冷不得不返回,也许,他们就此冻得走不动停滞在半途。
铺天盖地的寒意过后,荷青顿觉暖意,大黑蛟的掌心好似有一团火,烤的四周暖乎乎的。荷青抱住大黑蛟的手指,蹭了蹭粗燥厚实的蛟族皮肤,鼻子顿时酸了。
荷青感应到了大黑蛟的怒火,也感应到了大黑蛟的疼痛。大黑蛟的伤口再度裂开,他撞击的石墙染上了血迹。
道路坍塌,药医也在后退,这股寒意不仅导致通道冻结,它还顺着道路蔓延,过不了多久,这边的道路就会和之前的道路一样。
起初大黑蛟打穿墙面的位置就已经很冷,而他们此刻所在地点的这种冷足以让人瞬间窒息,寻常的药丹根本抵抗不了。
荷青头晕乎乎的,心里堵得慌,他不懂自己该考虑什么,该难过什么,又该如何是好。药医坦言,给大黑蛟的药物有问题,大黑蛟的心情会越来越暴躁,最终失控。
眼下,药医早已不见踪影,大黑蛟疯狂撞击石壁的举动却未曾停止。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大黑蛟时,大黑蛟也是处于发狂凶狠的状态。那会儿,大黑蛟咬了他,喝了他的血,随后平静。
荷青伸出手,在自己手心割了一条口子。
鲜血眨眼涌出,滴答滴答的,一滴滴的滴落在大黑蛟的掌心,一片温热。
见状,鲤鱼和水草也携手走近,她们安心了几分,谢天谢地贝壳婶婶没有遭到可怕的意外。
这一回,药医没有靠近的打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他默默地凝视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深知黑玺对他的不信任,哪怕他懂得医术,黑玺也不会愿意他为贝壳婶婶诊治。
与其惹人不高兴,不如干脆不管这事,不给自己找麻烦,免得大黑蛟对他警惕加重。
药医静静等待的同时,黑玺的目光在扇贝妖怪和药医之间来回,心生疑惑。
诚然,顺利的寻回扇贝妖怪是好事,扇贝妖怪平安无事也是好事。偏偏黑玺对此颇感古怪。
药医一路走一路撒谎,不肯老老实实的配合,绝对有他的计划和目的。眼下,他们轻松的找到扇贝妖怪,黑玺不免感到事情有点太简单。
哪怕事实原本并不简单,如果黑玺没觉察到灰白玉石落在了这边的道路,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见到贝壳婶婶。他们会跟随药医走另一条阴冷道路,无法保证将面临怎样的险境。
从这条道路的环境和贝壳婶婶的身体状况,药医从一开始应当就不准备取走贝壳婶婶的性命。贝壳婶婶留在这儿是安全的,他们走另一条路兴许才是凶险万分。
既然如此,他们来到了这条路,药医为何不想方设法的阻拦,反而静默跟随。是药医的骗术太拙劣,不敢再撒谎,还是药医深谙人心,成功的掩盖住了他的真实念头。
大黑蛟打量药医,药医也在打量大黑蛟,他们皆有自己的盘算。黑玺确信,药医若有计划,必定会开启关键的下一步。
他们寻回扇贝妖怪的那一刻,毫无悬念的证明药医的生命岌岌可危。找到扇贝妖怪之前,大黑蛟兴许会顾忌扇贝妖怪的安危,暂时不对付药医。如今扇贝妖怪在这儿,药医有何办法脱身?
利用扇贝妖怪和鲤鱼,水草威胁大黑蛟?毕竟,她们可能都服用了药医给她们的药丹,或许有毒的药丹。
贝壳婶婶睡得不沉,她很快醒来,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她的视线逐一扫过荷青他们,而后,她偏过头又看了看药医,她思索片刻,大概猜出了此时的形势。
荷青焦急不已,他扶贝壳婶婶站起身:“贝壳婶婶,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放心,我没事。”贝壳婶婶扬起嘴角。她仍有些头晕,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贝壳婶婶迎上众人的关切目光,自然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她说了几句劝慰的话让他们安心。
说起来,此次出门的理由,贝壳婶婶倍感无奈。
荷青每天都和大黑蛟在一起,大黑蛟是那么的身强力壮,荷青却是瘦瘦小小的模样。贝壳婶婶不免忧心,怕大黑蛟在床上太凶猛,荷青受不了。她琢磨着寻一点儿上等的补药,赶紧给荷青来一次大补。
怀莲子如此重要的时刻,荷青可不能亏空了身体。大黑蛟不疼惜荷青,贝壳婶婶绝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她这才有意来采药。
这条路的前方,即为禁地的入口范围。
贝壳婶婶清了清嗓子,有些话她不能够明说。不过,采药的地方在哪儿,既然大黑蛟他们已经跟着药医前来,恐怕也得知了禁地的存在。她不好隐瞒禁地的情况,适当的说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