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设置防盗, 无奈为之。防盗时间过后, 就能看正常内容 近来豆子开花,结出豆荚, 犬子得空便在豆田里抓虫子——掐死, 敢跟他抢口粮。正做得专心致志, 突然听得一句:“犬子兄。”
是女孩的唤声, 单听声音也知道是庄兰。
“犬子兄,阿春和阿提抢了我们的桑树, 你帮我们抢回来。”
“……”
犬子没兴趣去帮人打架,他不像庄家的孩子这么清闲, 也不像竹里那些穷人家孩子那样蛮横。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不会打架。
“犬子兄,你把桑树抢回来,桑树分你一半。”
庄兰想做交易, 她不愧是商人家的女儿。
“山上的桑葚多得是。”
正是桑葚成熟时节, 竹里有不少野生桑树,不稀罕。
“那我们帮你抓虫,你帮我们抢回桑树好不好?”
庄兰挽袖子, 准备帮忙。她身后站着阿平和阿离, 还有一条小黄狗蛋饼。
犬子不予理会, 他没兴趣。阿提那帮人很久都没到过西岸, 双方俨然分河而治, 泾渭分明, 谁也不招惹谁。
见犬子无动于衷, 庄兰知晓犬子兄不会帮,索性在豆田里追起蝴蝶。反倒是阿离和阿平蹲在豆田里,帮犬子抓虫。
对于他们这些富家孩子而言,田园生活很有趣,只当是在玩戏般。
“犬子兄,你可以教我弓箭吗?”
待抓好虫,三人在田堤上歇息,阿平难得开口,询问犬子。
犬子摇了摇头,他不觉得阿平能学好弓箭,何况自己要干活,没有闲空。
“白白,白白。”
庄兰跑猪圈去,拿树叶逗小猪。小猪侧卧在地,吃饱喝足,懒得动弹。
听得猪叫声,阿离朝猪圈走去,探看里边豢养的小猪。
易家养有两头猪,都是肥大的猪,终日在地上打滚,浑身脏兮兮,避之不及。再来看犬子家的猪,好小一只,身上皮毛干净。身为一头猪,之所以如此干净,因为猪圈才冲洗。
“白白,别睡觉了,快起来。”
庄兰丢掉树枝,拍打双手,弄出声响。小猪摆动耳朵,觉得嘈杂,它对庄兰不予理睬。
“阿兰,你别去吵猪。”
阿平过来,正见庄兰用力拍着竹篱笆,弄出啪啪地声响。往时去烦人便也算了,连他家的猪都不放过。
“它一直都在睡,什么时候不睡觉呢?”
“吃食的时候不睡觉。”
阿离回答庄兰的疑问,阿离见过养猪。
“菜叶子它吃吗?”
“吃。”
得到想要的答案,庄兰飞也似地跑过桥,往自家院子奔去。
不会,庄兰提着一个竹篮子过来,篮子里是两头干枯的萝卜和一些弃用的植物根块。犬子见都是猪能吃的东西,就也由她去了。
庄兰将一头萝卜丢在小猪身边,小猪立即起身,奔到萝卜旁,欢喜啃起来,一扫慵懒形象。
阿离陪伴在庄兰身边,两人一个丢萝卜,一个抛根块,把小猪忙得不亦乐乎。
唯有阿平稳重,他没去看猪,而是跟在犬子身边,看他忙农活。
犬子将今早采来,晾在屋外多时的菌子收起,放入陶罐中。阿平在旁看着,他没看出这是什么菌子,阿平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你要学弓箭,你有弓吗。”
犬子突然问话,大概阿平一直跟他身边,他以为阿平是在纠缠他教授射术。庄家的孩子庄兰便是这般缠人,不折不饶。
“有。”
阿平十分高兴,连忙应声。
富贵人家的子弟,不只需要读书,还得懂弓箭。阿平的长兄庄秉和仲兄庄扬都会弓箭。当初长兄教庄扬弓箭时,曾把阿平一起喊去学习,无奈阿平觉得粗鲁,不乐意学。阿平也不清楚他心态因何而转变,也许是因为阿提的欺负,使得他激发了斗志;也许是因为犬子擅长弓射,是现成的老师。
这日阿平回去,便和庄扬说,他要跟犬子学弓箭,犬子也答应教他。
“兄长,我需要买张弓。”
“明日兄长去县里帮你买。”
明日正好要去县城买笔墨、针线,顺便去买张弓,给阿平练习。
县城里有位孙弓匠,工艺精湛,许多人家都是跟他买弓,庄扬兄长总是携带在身边的一副弓,便是出自这位工匠之手,是张漂亮的檀木弓。
孙木匠的弓好,且不便宜。
庄扬最多一月前往一次县城,他会采购大量用品,都是为家人添置。偶尔,他去县城也会拜访一个人。
当年教他读书的儒生周景,有两位弟子,一位是庄扬,另一位年长庄扬两岁,就住在县里,他是庄扬师兄,唤袁安世。
庄家有马车,进县城方便。第二日一早,易叟便载庄扬进城。
庄扬购买笔墨、针线,为家人购置布匹、草药,便去孙弓匠那边,选购木弓。孙弓匠认得庄扬,接待殷勤。
“需一张小弓,一张大弓。”
庄扬想为犬子也购置一张弓,做为他教阿平弓射的酬劳。
孙弓匠让学徒取来两张弓,庄扬见弓身彩漆,箭囊用皮革制成,缀有青铜饰,可算奢华。
“弓身是何材质?”
美是美,可也要实用。
孙木匠将弓身各部位材质都做了陈述,大弓所使用的材料,比小弓好,自然也贵上许多。阿平是初学,力气小,适合用小弓,而犬子适合用大弓。一张弓好好爱惜使用,能相随一生。
庄扬想大弓确实有些贵重,然而即是要赠犬子弓,便送一张好弓,配得上他精湛的射术。
买得两副弓,庄扬坐上马车,准备返乡。
县城自然比竹里热闹,商贾往来,店铺众多。居住于临邛的富商不少,许多人都跟庄家一样,在数年前,从锦官城迁来临邛。
曾听得舅父说,当年锦官城兴盛时,商人马车落落不绝,繁华不亚于都城。
车马缓缓行进,庄扬打量商肆中叫卖的人们,他想起他的长兄,却不知长兄和舅父几时返家。他们两人在谷昌贩马,深入蛮地,获利虽多,可也令人担虑。
庄扬的父亲,是位布商,当年庄扬祖父发迹于锦官城,曾一度是城西的巨富。
“二郎,这便回去吗?”
马车已驶出县城,路过郊外。易叟数次载庄扬来县里,知晓庄扬的一位友人就住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