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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攻城前夕(2 / 2)

“犬子兄!”


“犬子兄!”


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叫唤声,大概他们练习到一半,发现师父不见了。


犬子起身,和庄扬行礼,要退出寝室。犬子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得庄扬在身后问:“犬子是乳名吧,你可有正式的名字?”


“犬子”二字卑贱,想来当时取这名字,是图一个好养活,然而现在犬子已是位少年,还这么叫便不妥当了。


院中圆月皎白,反倒要比点灯的屋内还明亮些,月光照出孤零的石桥,和石桥旁阴暗的乡道。


易叟的马车还没回来,等得人心焦。


庄扬在院中踱步,犬子沾血的苍白脸庞呈现在他眼前,他实在觉得可怜。何况那一声“兄长”,唤得人心酸。正因他独子,且无父亲和可以为他出头的长辈,收赋的士兵才欺他们孤儿寡母。人出生不可选,舍身处境去想,若是今日被打、且昏厥的是阿平,庄扬该是何等的焦虑和痛心,由此庄扬晓得刘母的心情。


阿平坐在门槛上托腮看兄长在院中踱步,庄兰坐不住,走过木桥,朝路口张望。


等候让人不耐烦,庄扬算着来回县城的路程,觉得恐怕易叟前去,并未能立即找到袁医,给耽误了。


“兄长,有灯。”


庄兰突然于木桥上喊叫,她矮矮的身影在月光下蹦跳。


庄扬朝木桥赶来,此时他已听到车马声,他加快脚步,渡过桥,来到对岸。前方一盏灯火在夜幕中晃动,随着车马声越发响亮,那盏灯也越来越近。


终于,马车停在庄扬跟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位提医箱的中年男子,正是袁医。


“袁医,这边请。”


庄扬在前领路,袁医师跟随在后头。


“前些日子来,这岸边记得尚无人家,可是多大的孩子受伤昏厥呢?”


“比阿平稍大,被收赋的士兵打伤,昏迷到此时都未醒来,有一个多时辰。”


“可是伤了头部?”


“是的,脑后有肿伤,未见血。”


庄扬简略描述情况,此时两人已来到犬子寝室。袁医师放下医箱,立即去察看犬子,为犬子把脉。


“阿兰,你去家里,取来蜡烛。”


庄扬见寝室昏暗,差遣庄兰。


“好。”


庄兰赶紧奔跑出院,前去取蜡烛。庄家点油灯也点蜡烛,蜡烛价贵,唯有夜晚庄扬读书或阿平写课业时才使用。


袁医静心听脉,刘母在旁侧立,目不转睛看着医师脸上的神情,害怕医师露出无奈的表情。哪怕如此焦急,也待袁医师将犬子的手拉回被中,刘母才出声问:“医师,还能醒来吗”袁医点点头,回头询问刘母犬子昏迷时的情景,及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殴打。看到袁医点点头,刘母泪水方才滑落,她抬袖拭泪,冷静陈述,条理清晰。


庄扬在旁听着,惊叹于这妇人的坚强与理智。


“兄长,蜡烛来了。”


庄兰端着一个烛台,手里捏着根蜡烛,她跑得气喘吁吁。庄扬接过,将蜡烛点燃,屋内顿时光亮。


袁医打开医箱,取出存放金针的针盒,他这是要做针灸。


“需有人上去将他头抬起。”


袁医手中的针在烛光下闪耀,看着有些吓人。


“我来。”


庄扬点头,脱去鞋子,爬上犬子的窄榻,在刘母帮助下,把犬子半身抬起,庄扬将他搂住。庄扬一手搂住犬子的腰,一手扶住犬子的头,犬子的脸庞贴着庄扬脖子。犬子个头高但瘦,搂抱着犬子的庄扬,也才真正意识到这孩子长得瘦。


刘母举近烛台照明,袁医施针,一针针缓缓扎入穴位。庄兰不敢看,双手捂住眼睛,阿平倒是瞪大眼看着,那神情十分惊诧。


榻上的庄扬稳住犬子身子,一动不动坐着,像尊木像,唯恐自己动弹了下,金针便要扎错了穴位。看着医者专注认真的神情,庄扬想医者父母心,袁医在县城有神医之称,犬子有救了。


待袁医将金针收回,刘母扶着犬子躺好,庄扬这才爬下榻,他双脚、手臂酸麻,缓缓扶榻站起。刘母询问医师犬子的情景,她以为施针后,犬子便会清醒。


“莫急,明儿会醒来。”


袁医回复刘母的询问,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医箱。


“醒后不可下床,需好好休养。这些草药,早晚一帖,两碗水煎做一碗,不可空腹服用。”


袁医递给刘母几包草药,刘母接过,只是点头。来竹里前,袁医已知道是伤及头导致的昏迷,所以他携带了治疗的草药过来。


“还有一盒膏药,给他抹脸上的伤,孩子相貌周正,可不能破相啰。”


说着,袁医又从医箱里摸出一盒膏药,搁放在榻上。


刘母千谢万谢,将袁医送出屋子。此时的刘家已翻不出一个子儿,付不起医治的费用。庄扬知晓,他将一小袋钱递予袁医。


陪伴袁医过桥,袁医询问庄母的情况,庄扬说比先前好些,就是总觉得胸闷。袁医说思郁症难以根除,若是觉胸闷,便到院中走走。庄扬将袁医送上马车,躬身送别,目送马车离去,消失于夜幕。往时袁医来竹里,几乎都是为庄母瞧病,由此和庄扬相熟。


“庄家二郎,医费是多少?”


待车马离去,刘母才询问庄扬。


“无妨,待犬子好了再说。”


庄扬不觉得刘家mǔ_zǐ 还得起医治费用,他也没想要他们还。


“也该有百来钱吧。”


刘母揣测着,她从未请过医师,可也知道费用不菲。


“无需。”


庄扬抬头看苍穹上的月亮,已是深夜,这夜不觉在刘家待了许久,他该回去了。


“阿兰,阿平,回去睡。”


庄扬招呼弟妹,两个孩子聚到他身边来。


“庄家二郎,今日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待犬子醒来,我让他登门拜谢。”


刘母行礼,庄扬说不必,邻里间相互帮助也是应该。


月幕下,庄扬带着弟妹过木桥,刘母远远看着,目送他们提着一盏灯笼,三个身影逐渐消失于对岸。夜风寒冷,吹拂刘母衣裳,刘母转身,返回屋中。


这夜,她守在犬子榻旁,不眠不休,手握住犬子的手掌,低声乞求神明协助,让犬子早些醒来。


这夜庄扬回屋卧榻,辗转反侧,犬子躺在地上糊着一脸血的样子,仍是挥之不去。庄扬不畏血,只是对于血液,他有不好的记忆。七岁那年,在锦官城见到父亲被杀的情景,他只怕一生都难以忘却。逝者已矣,多想无益,做为生者,他会好好照顾家人。


庄扬在迷迷糊糊中睡去,这一觉睡得不大踏实。醒来时,见天边晨曦刚绽,拥被想继续睡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从枕边取来一卷竹简,展开,在烛光下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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