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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投壶(1 / 2)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董夫子青袍雅洁,执帛书站在堂上诵咏古诗,阿平和阿离跪坐在席案,执着木牍,摇头晃脑跟着学习。


午后,阿离心思全不在学习上,他昏昏欲睡,趁夫子不注意,偷偷用木牍支住下巴。


阿平坐得还算端正,但也心猿意马,读至绿竹猗猗,他抬头瞅眼窗外的竹林,看到一只□□蝶停在窗棂上。


董夫子教书有个缺点,他很容易陶醉在诗文里,而忽略了他的学生。此时他沉醉在诗歌中,恐怕眼前看到的是弯弯的淇水岸,绿竹连绵,心思早不知飞往哪去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窗棂上的蝴蝶拍拍翅膀,轻盈飞走了,阿平觉得它肯定是从油菜花田里出来,顺着风飞到他眼前,而此时又将随风而去。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夫子他终于抬头看了眼学生,发现阿离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线。


“阿离,站起来!”


发觉被点名罚站,阿离只好无奈站起,执着木牍,用没有起伏的声调,跟随学习。阿离不懂这些诗句的意思,只要能记下就行,董夫子也不强求太多。


见阿离罚站,阿平提起精神,认真对待,听董夫子讲解诗句的意思,阿平想,有匪君子这说的不就是他兄长庄扬吗。


悠闲的午后,庄兰在母亲屋中学刺绣。刺绣这门学问,对她而言太过高深。庄母在绣架前优雅绣花,庄兰捧着绣框,用针胡乱戳着,明明花了朵花,却绣成一团不明物体。“呀。”轻呼一声,抬头看母亲仍在专注刺绣,庄兰嘘口气,将指头含在口中,她扎伤了食指。


庄母平日没其它嗜好,精神好时,会给孩子们纳鞋子、缝衣服。庄母文静,生的儿子性情颇类似她,唯独庄兰,竟是和父母都不像,仔细想想,可能像她叔父。那可是一个令人非常头疼的人。


低头吮去指头上的血滴,庄兰无精打采,捏着针线,苦恼想着得挨多少扎,才能练就母亲这样的技能,绣出一朵漂亮的花来。想想就令人难过和绝望。


“出去玩吧,别跑远了。”


庄母抬头看眼女儿,见她愁苦着脸,也知道将她关在房中,不亚于坐牢。听得母亲这句话,庄兰瞬间绽出笑容,高兴地保证说:“阿母,我不乱跑!”抛下绣架,立即奔出屋外,仿佛一阵风般。


刘母无奈摇头,虽然她常责备庄兰,然而她对每个孩子都很疼爱。心想,要是真如扬儿所说,生性如此,无法强迫,日后长大了多给她些嫁妆,以免被婆家嫌弃。


庄兰飞也似地跑到院子里,沐浴在阳光下,她舒展腰身,觉得一切美好依旧。院中只有阿荷一人,阿荷将鸡笼中的小鸡捧出,放入竹筐中。先前可爱的小黄鸡,已经长出灰褐色的羽毛,个头大了一倍。庄兰蹲在一旁看着,托着腮帮子。她怕很小又毛绒的动物,觉得好奇,但不敢摸。小鸡仔们叽叽叽叽叫唤,阿荷一抓一只,绝不落空,将它们全部挪到竹筐中。


“要抓它们去哪里呢?”


“到屋后放养。”


“哦。”


庄兰不想跟随了,她知道小鸡崽放养在屋后,过些日子去看,就都变成了大鸡。还是小黄鸡最可爱,然而它们好会吃,吃了那么多米糠,自然是要长肉给他们吃。


阿荷提着装小鸡的竹筐前往屋后,庄兰朝山茶花走去,她知道午后,兄长时常在水池边读书。


果然,远远便见到水池旁晃悠的竹笋,随即便在山茶花后,找到了兄长。


庄扬在水池边铺张竹席,还搬来一张书案,他低头在书写着什么,专心致志。


庄兰突然不想去打扰兄长,她远远看着,悄悄离开。


庄兰离开院子,沿着石路走至河畔。庄母叮嘱她不许跑远,她就在附近活动。


她摘了路边一朵蓝色的打碗花,别在耳边。欢喜跑过木桥,去找犬子。


犬子正在屋外编织兔笼,他编织的兔笼简单粗暴,用竹材做胎,再捆上竹篱笆,四四方方,可以容纳兔子和兔草,并且有一个盖子。看着像一个竹箱子。


庄兰过来时,犬子已经编好兔笼,正在给兔子挪窝。


“阿弘兄,怎么有小兔子呢。”


庄兰一来就看到两只小白兔,十分惊喜。


“买的。”


犬子提起兔耳朵,将毛茸茸的白兔从竹筐挪到兔笼。


“我可以摸它吗?”


“可以。”


庄兰迅速摸了下白兔的背,软软的,小兔仔好小,只比庄兰巴掌大点。


“阿弘兄,我去拔草给小兔子吃。”


庄兰兴致勃勃往草丛里跑,便开始拔草。她胡乱拔草,很快拔来一捧野草。犬子对野草做了检查,都是兔子可以吃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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