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顾帆函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毫不留情地算计,对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却有着十分微妙的感情。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精心制造出的存在。他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按照他所设计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成为他最完美的作品。
不过,到后来顾六月的成长已经超出了他所预计的范围,还跟着不该的人搅在了一起。可惜那个时候事情已成定局,饶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事情拉回到他设计好的正道上来。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的顾帆函仍旧是这个偌大的家族最有力的掌权者。而顾六月,该磕头的他还是得磕,该跪的祠堂他还是得跪。
祠堂的地是冰冷光滑的花岗岩,顾六月扣头的时候的是在祠堂里面,门外面站着的是那些看好戏的顾家旁支,顾六月伏□子,伴随三声沉闷的扣头声从传出来,简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那堵青松似的身形纹丝不动地端跪在那里,也不知是震撼了几个人的心。
长老们一面惊叹着顾六月对自己的狠心,一面却是暗暗的幸灾乐祸。
等到顾六月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跪了两个小时,祠堂的大门也被关上了,看戏的人便也都散了个精光。
而祠堂里面,顾六月坐在软软的虎皮垫子上,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任由化妆师在自己的额头上画着青青紫紫的淤痕,而他的垫子前面还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微型的录音机,上面一个小小的按钮,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十分有力的磕头声。
等画好了妆,那个年轻的化妆师
就提着工具悄悄地从暗道退出去。
顾六月又重新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祠堂上一大堆的灵牌,等着五分钟后被推出来最严肃的监督者的到来。
从太阳落山开始跪,差不多跪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门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食物的香气顺着清风飘过来,钻进饥肠辘辘的人的鼻子里,简直是勾人到不行。
祠堂外面是有专人看守的,能够在这个时候进来必定是经过了家主的允许的。
就连被送进来的食物,都是有人仔仔细细地验了药性,才被允许放进来——顾家的历史上也有犯了错子弟被深夜罚跪祠堂的,食物是为监督者准备的,也是对被罚者的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在祖宗面前吃东西毕竟是非常不敬的,那个监督顾六月的男人也只能跑到外面五米之外,填饱了肚子再匆匆跑回来,倚靠着柱子,避免顾六月做出些对先祖不敬的举动。
顾六月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灵牌,直到那个一直精神抖擞的男人竟倚着柱子昏睡了过去,身子滑下来坐到了地上。
然而外面看守的人却全当没有看见,任由那个送饭的小个子把门给关上。
清凉的月光也被拦在门外,祠堂里只有摇曳着的烛光,整个地方都变得昏黄幽暗。顾六月慢慢地站起来,整个膝盖泛着刺骨的疼痛,他缓慢地揉着自己的双腿,直到那个小个子把人扶好,提着精致的饭盒走过来。
饭盒分了两层,上层是为看守人准备好的加了料的饭菜,而下一层则是一些卖相精致的点心。
毫无疑问,这是心疼儿子的顾家家主特意为儿子准备的晚餐,本来就不是受罚,自然是可以吃晚餐的,只是为了顾六月能不惹人口舌,顾帆函便按了以前那些心疼受罚的儿子的夫人们的法子来。
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小个子把遮住脸的帽子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精致而十分苍白的脸,一张让顾六月惊异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对顾六月不屑一顾的名义弟弟——顾亦。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第三更,自己给自己撒花花一_一窝才木有虐小攻呢,才不要告诉你,可伶的作者小时候还被当老师的姑姑罚过跪搓衣板,因为作者的小学有一次数学考了86分,我也不记得是86还是90了,反正就是因为数学成绩被罚跪哀悼我死去的收藏,元旦过得一点也不快乐,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