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滔的话刚出口,江黔就激动起来, 不是因为所谓的报答, 他那激动的情绪中还带了点儿生气的意味。
“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江黔说道,“我图你半点什么报答了吗?为什么你还在想这种事?”
俞滔被江黔的语气吓了一跳,他看着江黔, 发现对方好像真的生气了, 但只是奇怪地想他这句话为什么会让江黔生气?这有点儿奇怪啊?
“我不是说你图我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让你牺牲那么多, 你叫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下去……”俞滔这么说道。
江黔坐在那里,下一秒俞滔还以为他会有什么举动,可是他没有,唯独只是手指头像是抽搐一般动了动。
一片沉寂,江黔沉默不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亦或是说只是目光放空,也终于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了。
俞滔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真心话,以前他不知道或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他不对,现在他知道了,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江黔为他做的一切,对得起他的内心?
而江黔却说话了,“师兄, 我之前不愿告诉你,就是生怕你会有今天这样的想法。”
“那你可真是了解我啊。”俞滔这么说道,然后笑了笑,“我又没想要怪你,你怎么一副做错事的脸?”
“我……”江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这样的心情,江黔心想,总之面对他的师兄,只要俞滔稍微带点儿情绪,他就会显现这样的情绪,大概是从小跟在俞滔身边而莫名养成的。
但是江黔很快又笑了起来,道:“但还是让师兄有这样的情绪,那岂不还是我错了?”
“我又没说你错,你何必这么想!”俞滔说道。
江黔便道:“那我也没让你报恩,师兄你又何必这么想。”
“……”俞滔看着江黔,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再来,他看到江黔的脸上渐渐展露出笑容来,看样子也是没有太介意他刚才的话。
俞滔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可我心里真不希望你做如此牺牲……”
江黔伸手握住俞滔的手背,“可我觉得这是应该。”
江黔是什么个性的人,俞滔自然也是了解,听到他说这话,就算自己心里再怎么别扭,都看来像是违背了对方的好意,而江黔这个态度真是让俞滔自己都觉得他的确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可俞滔自己又是怎么样的他也清楚,想要完全放下这种心情不可能,想要纾解却不得法。
结果,江黔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说:“师兄你若是觉得实在想要报答我,那你就拼命拼命地去爱我,好不好?”
俞滔愣了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怎感觉你又多占了便宜,不,这便宜你也可以占……还是说,你觉得我现在看来不够爱你?”
江黔伸手抱住俞滔,笑道:“怎会,师兄,我爱你,你呢?”
“我也爱你。”俞滔转过头来亲吻了一下江黔的耳垂,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下来。
江黔更是笑着不放手了,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还真担心过,万一这样万一那样,好像他主观地就认为他师兄便是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好像不应该这样做。但他的师兄却并没有怪他,也没有与他发生任何争执,只是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有些苛责。
“师兄,我……”江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还沉浸在刚才有些紧张的情绪中,“我为你做这些可是心甘情愿的,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难过,但是,以后我不管做什么,我都会率先告诉你,看你同不同意,我在去做。”
“我也不是要你听话,况且有时候你是掌门,难道霁月门的事情也要来问过我吗?”俞滔笑话道。
“师兄要是问我也会说,霁月门无事不可对人言。”江黔对他说道。
“哼……”俞滔心想,就师弟会说话。
俞滔再细细过问了一遍那禁术的事情,江黔倒是记得很清楚,他披上衣服,还把那写着禁术的卷轴拿了出来,放在俞滔的面前。
俞滔只是把被子裹在身上,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身前这份卷轴。卷轴的表面与他们门派所收藏的真书没什么区别,若非它的周身印刻着好几圈细密的小字,这便是江黔在上面设置的封印了,不然俞滔都会下意识地直接打开它。
一般藏有禁术的卷轴里,必然带着极深的戾气。毕竟这里面可全都不是什么好的法术,否则也不会被禁。
在江黔的小心保护之下,俞滔谨慎地打开了禁术的卷轴,看了里面的内容,不由得眉头紧皱。
原来江黔复活他并非需要那么多修为,光是他在第三境界的随便一层的修为都能完成这次的禁术,然而耗费了那么多修为却是为了压制这禁术实施之后所产生的反噬。而禁术卷中上完全没有写将会如何反噬,只是这么谱写了一句话之后便没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