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横布着不少尸体,各族兽人都有,鲜血染红了土地,血腥味久久不散。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进行的战争,带来的损失都是双向的。而死亡,更是无法避免。
“樵,找到伊恩啦,真是太好了!”
吉尔正指挥着人打扫街道,远远就看到江樵,后面跟着那只熟悉的黑豹。想着还有一件解决不了的难事,伊恩回来就好了!
只是有些奇怪,伊恩平时很少以兽形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他总觉得江樵的表情也很诡异。找到人不该高兴么?他那种要哭不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想想,樵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他急忙走过去想要问个究竟,不料在离江樵三步远的时候,就被一声愤怒的低吼给吓住了。
“吉尔,别再过来了——”
江樵安抚地拍拍黑豹脑袋,苦笑着道。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就发现,只要有任何生物靠近自己,哪怕是毫无威胁性的食草动物,伊恩都会不高兴。
就好像,失去了人性之后,属于野兽的独占欲更加明显了,一旦觉得受到威胁就十分警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那双冰蓝眸子里的敌意,吉尔吓了一跳,伊恩的样子,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更甚至把他当做敌人看待。
“在它的身上,我已经感受不到属于兽人的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简祭司一脸凝重,因着自然之神,他能清楚地醒察某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看伊恩的情形,身上聚集着巨大的能量,这股能量正在使它的身体发生变化。
“有办法么?”
江樵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一路上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到了“审判”的时候,还是紧张的快要昏厥。
“这还在伊恩,如果到最后都不能压制体内的兽性,他将永远成为一只野兽。”
兽人之所以于野兽有区别,就在于其人性大于兽性,保持着理智。而现在,能量的破坏使某种平衡被打破,就连身为祭司的简也毫无办法。
“恢复的可能,有多大……”
江樵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声音终于开始哽咽。
“我不知道。”
简祭司摇摇头,不敢再去看江樵此时的表情,或许他下一刻就会大哭出来。他无比痛恨自己在这种时候只能说这样的话,可自然之神是公平的,能量不是那么好获得的,之前那些半人半兽的怪物就是最好的明证。
“万一以后都不能回复,伊恩他……”
吉尔暴躁地挠挠头,猛地跺脚,在江樵面前无法说下去——如果只能作为一只野兽活着,简直比死亡还要残忍。
“吼!”
看到吉尔的动作,以为他要对江樵不利,黑豹又是一声低吼作为警告。锐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随时都可能扑过去。
“没事,他没有恶意。”
江樵心里发酸,又有些发甜,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伊恩也不忘保护自己。就算,就算一辈子都这样,自己也不会后悔。自己本来就是个倒霉的人,是遇到伊恩之后才变得幸福,他无比确定,只有在伊恩身边才有幸福。
“……”
因为血契,即便言语不通,黑豹也明白了江樵的意思,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中闪过柔和的光。对于身边这个人,它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就像之前提出一起走的要求,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同意了。
“吼什么吼,没礼貌的家伙!”
被这样一而再的警告,吉尔生气地对“吼”回去,如果面前的是伊恩,他当然不敢这样。可现在,呜呜,族长没有了,这里只是一只可恶的黑豹……
“吉尔,你真惹怒了它,我可不管。”
看到自家“黑豹”被欺负,一向好脾气的江樵不愿意了,出声警告道。
“哼!”
吉尔抛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不管任何时候,伊恩在樵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去看看桔吧,他那边的难题可还没解决。”
简祭司淡淡地阻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江樵没有被这样的打击打倒,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禁地那儿吧!”
江樵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事情,听了这话他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当初的计划,最坏的结果可是死亡。听简祭司说话的语气,他们应该暂时没事。
“嗯,雷和达里他们被困着,还有那些怪物……”
说到这儿,吉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个体型特别小的鹰族兽人冒险飞了进去,那还是一个未成年,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