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狼族一定会来袭击,之前那两只怪物只是试探,肯定还有更多。”江樵注视着这十五个兽人,徐缓地道,不出意料发现他们脸色变得难看。这也容易理解,只是两只就够他们受的,更多还不要命?
“不过也不会太多,不然他们早就打过来了。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引到禁地去。”
如果靠着这十五个兽人去对付那些怪物,明显不现实,但如果只是侧面诱敌,还是能够做到的。
“禁地?你是打算——”
桔立刻就猜出了江樵要做什么,脸色却更加难看,特别是看到队里的达里时。
两人四目相对,达里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然而,从他的眼神里,桔看到了深深的歉意,化不开的眷恋情牵,最后转变成一抹决绝。
心中痛苦难当,嘴角却勾出一丝不可察的笑意,桔无法阻止这样的选择,甚至他更加深爱这样的达里。
禁地,埋葬着一部分死去的兽人,许多年老兽人也会选择在那里死去。禁地没有草木走兽,完全是一出死地,且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入。只要封住入口,即便是那些强大的怪物,也只能活活困死在里面。
江樵默然,这十五个人就是一支敢死队,即便他不说下去,相信他们也已经明白。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如果这样做能够挽救自己的族人,他们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换句话说,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同样会死。
这十五个兽人里,七个豹族,七个鹰族,还有一个——是狼族。
江樵看向森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是要用这种方法告诉雷自己的身份么?的确,在死亡面前,许多事情都变得容易被原谅。
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孤狼,现在却为了雷,主动选择死亡。呵,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伊恩……伊恩……默念着伊恩的名字,江樵苦笑,或许,连拥有这样一种幸福,对他也是一种奢侈。
太阳逐渐下沉,伊恩趴在草丛里,眼中映射出夕阳绚丽的色彩,眼皮却变得更加沉重。
他受伤太重,即便是豹族有着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也无法阻止鲜血如同溪流汩汩而出,化成一片血泊,很快将身下的绿草染红。
随着鲜血涌出,身体也渐渐失去活力,沐浴在夕阳暖暖的余晖里,骨子里却沁出一丝丝冷意。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呵呵,你也有这一天么?”
优雅的嗓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伊恩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他甚至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这声音很熟悉,只是快要停止运转的大脑,却让他无法辨认出声音的主人。
乔半弯着腰,看着血泊中的人,高傲如同一个主宰着众生命运的神祗。
就是这个人,一次次视他如无物,却把一个粗蠢的雄性捧在手心里。想到这儿,心中恨意更深,他慢慢蹲下来,一个耳光打在那张俊美的脸上。
“乔……”
虚弱的声音,如同蚊呐,却饱含着无限情意,那双眼睛明明已经失去神采,却仍旧蓝的惊心动魄。
冰冷的心,因着这一声,瞬间融化,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无论任何时候,面前的兽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啪——”
又是一记耳光,比之前更重,美丽的面孔破碎成千千万万丑陋的影像。
乔万分不甘,伊恩喊的是“樵。”,可不是他。
即使是快死了,这个混蛋,还是可以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就这么死,不是太便宜你了?还有那个蠢货……”收回手,无视掌心火辣辣的痛楚,他冷冷地命令——“把人带走。”
一个狼族兽人上前,打算把伊恩扛到肩上,尽管满心不愿意听从一个雌性的命令。
“笨蛋,你这样他会死的更快。”乔一脚踹过去,恨恨地道。
“你——”
被踹的兽人火冒三丈,却不敢有任何报复行为。这个雌性,可是他们族长的心头肉。
最后,几个兽人用树枝做了简易的架子,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抬回去。
乔在一边看着,恨到极处,脑子反而处于放空的状态,完全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