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青毕竟是从前世来的,当然知道刘姨有几个儿子,况且他在雇佣刘姨之前曾对她的背景调查过,她这人要是不干不净毛手毛脚的,他也不会把她请回家。
刘姨有三个儿子,也算是享福的人,三个儿子中,老大在老家种田,文化程度也最低;老二算是混得比较好,在城里的中学教书,是个语文老师,刚刚结婚,刘姨上次请假,就是回去喝喜酒的。至于老三,大学毕业没几年,刚入社会那会儿没去人才市场找工作,而是向家里借了点钱,与同学一起办了一所家政公司。这所家政公司还挺有特色,里面的员工基本上都是高素质的大学生,服务项目除了些传统的育婴啊保洁啊之类,还有家庭秘书全职管家,提供理财咨询投资咨询。
说实话沈顾青还挺看好这家公司的经营模式的,因为面向的对象是比较有钱的中上流社会,弄得好的话可以一炮而红,迅速在行业里站稳脚跟。
这种高素质的团队本身不多见,在a市也是屈指可数,怎么突然倒闭了呢,这倒让沈顾青挺意外的。
“刘姨,你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情况?”虽说沈顾青很多都了解了,但有些内部情况他是不清楚的。
刘姨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到最后了才说出重点,人年纪大了就这样,会无意识地东拉西扯。
刘姨的小儿子叫周行知,沈顾青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可能听说过,自己忘记了。
听刘姨说,他这个儿子是x大的高材生,主修企业管理这门课,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在谈到公司倒闭的原因时,刘姨似乎也说不出个大概,“您知道的,我才初中文化,哪懂得公司里的道道,儿子跟我说了我也不懂。”
沈顾青分析了一下,公司倒闭无外乎三个原因:市场资金人力。家政公司是新兴行业,肯定不缺乏市场,那么问题就出在资金和人力上面了。
“这样吧,刘姨,你让行知在各大招聘网上投我们公司的简历,或者直接上我们公司的网站投递也一样。让他抓紧时间在这几天完成,公司也正好在招聘,是需要各路人才的大好时候。我看看要是不错,会给他在公司安排个职务。”
刘姨的脸上一下子就堆满了笑容,“那真是谢谢您了,沈先生,其实我老早跟他说过沈氏餐饮了,他硬让我别走后门。您说我这哪叫走后门,还不是要按规矩办事?”
经刘姨这么一说,沈顾青觉得周行知这人骨子里还挺硬气的,他不由联想到郑淮宇,说不定他俩可以搭个伙。
那一晚,致义主动打来了电话,“刘姨回来了吧?”
“嗯。你在那边怎样,母亲死了要节哀,总要经历这个过程的。”沈顾青想起当年自己母亲死的时候,他还在国外念书,消息过了好几个月才知道。他为着那事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差点和他脱离父子关系,后来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好,所以这一世,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想着怎么夺他的位子。
致义说起话来嗓子有些哑,想来不久前哭过,“顾青,我妈是胃癌晚期,之前一直以为是胃炎没重视,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医院当晚动的手术,妈没能熬过来。顾青,我真不孝,连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说着说着,致义就哭起来,电话里的声音已经不成调。
沈顾青知道他这几日肯定憋着,就默不作声地让他哭。他不由回忆起致义死后那几日,自己也是没见到他最后一面,只能去参加他的葬礼。那种憾恨他是明白的,所以这一世不想放弃。
致义哭够了,强装镇定地说自己失态了。沈顾青真的很想此刻就在致义身边,“致义,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想看到真正的你。”
致义的声音还是有点抖,“顾青,不好意思要让你听我唠叨这些,这事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不该浪费你的时间,你明天还要上班吧。今天不谈这些了,会影响你工作的心情。”
沈顾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里有些堵,致义话里的意思,似乎一定程度上把他当成了外人,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们应该亲密无间的。他想到了前一世的致义,这种时候根本没人听他诉苦,所有的痛和怨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想着想着,沈顾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真的很庆幸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想发泄就发泄吧,除了我,你还能跟谁说呢。”沈顾青也不希望致义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姿态。
致义却道:“哭也哭了,没什么好发泄的了,你方才也说了,总要经历这个过程的,我只是还不适应。”
沈顾青想了想,“过几天我去你那里一趟吧。”
“不了,你忙你的吧,不必为了我特地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致义顿了顿,又说,“顾青,我做了个决定。”
“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