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晴的脸色瞬间从通红变得惨白,多年前的事,竟然还有人揭这块伤疤。
她不动声色端起身前的酒杯,嘴角勉强挂笑:“吴老师说的什么,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杜家的女儿杜长晴,我不会认错的,来杜老师,我敬你。”吴老师仰头喝下那杯酒,仿佛没事人一般。
杜长晴内心却被这些话勾起熊熊怒火,秦思扬的女人,是谁都好,只要是不通过这层关系得到利益的杜家人就行。
那天晚上,她喝的有点多,头疼的严重,回家抱着已经睡熟的冬冬,开始做噩梦,梦中有些情节很真实,有些却很模糊。迷迷糊糊间,她抓起电话拨打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等简单的铃声响起,传来秦思扬低沉的声音,她抱着电话“哇哇”大哭。
忙碌一天的秦思扬刚睡着,就听见电话里杜长晴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跟着揪起来,顿时清醒,声音很轻,极尽温柔安抚她:“长晴,别哭,有事慢慢说,别哭……”反反复复说着简单的安慰话,杜长晴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秦思扬将手机开了免提,跳下床,穿衣服收拾行李,又拿起手机对杜长晴说:“长晴乖,别乱想,出了什么事也别乱想。”敲开助理的房门,他捂住话筒,对助理吩咐道:“明天政府会议你跟进,我有事先回北城。”
半夜三更,助理睡得迷迷糊糊,点头应着,突然惊醒,不可置信的问:“秦局长,你要回北城?”大概由于惊吓,话说的有些磕巴。
秦思扬也没多吩咐他,抱着手机,出了酒店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半路上杜长晴的哭声戛然而止,秦思扬慌张的看着眼手机,原来只是手机没电了。
第二天早晨,杜长晴睁着肿的跟熊猫的眼睛,满脸吃惊的看着站在门外的秦思扬,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怎么在这?”
见杜长晴眼睛肿得只剩下小缝,再看她中气十足的模样,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来。他也不掖着藏着,举着自己没电的手机,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哪个小妖精给我打电话,还什么都不说,直哭到我手机没电。”
杜长晴接过秦思扬的拉杆箱,垂着头,很不确定问:“呃……是我?”
秦思扬转身,神情凝重,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头顶。他说:“杜长晴,我想,我比自己想象的要在乎你。”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一边脱了西服扔在沙发上,一头钻进浴室洗澡,把外面被他那席话雷得外焦里嫩的杜姑娘孤零零的扔在原地。
洗完澡的秦思扬一开门,就被守在浴室门口的杜长晴拦住。她瞪着红肿的眼睛问:“秦思扬,你刚才是在表白吗?”
秦思扬搂住她的肩头,整个人重量压在她身上,对她说:“我现在又困又累,你问这显而易见的问题,不如回答我昨天晚上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杜长晴绞尽脑汁想了想,闭紧嘴巴,不肯再说一个字。
秦思扬也不管她,爬进自己儿子的被窝,抱着球团冬冬,闭眼养神,好在今天是周末,冬冬不用去幼儿园,杜长晴不用上班。
看着床上熟睡的父子,杜长晴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甩掉拖鞋,也爬上床,趴在秦思扬的后背上,贴着他的耳朵唤:“情哥哥,情哥哥……”
秦思扬本就是睡眠极少的人,平日里警惕性又强,杜长晴爬上来时,他就已经清醒,如今耳边被呼着热气,糯糯的被唤作情哥哥,他的心痒痒的。睁开眼睛,他没有松开抱着儿子的手,而是背对着杜长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杜长晴仰头躺在他身侧,声音很小,怕惊动自己的儿子。她说:“秦思扬,你原谅我了吗?”
秦思扬沉默,呼吸均匀。
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我让你们整个秦家蒙羞,我让……”
秦思扬翻身将她搂进怀中,安抚着:“我没怨过你。至于秦家……我会好好解释。”
果然,秦家不会原谅当年杜长晴所做的事。
她用手掌用力的握住秦思扬的小指,闭着眼睛,一字一顿道:“秦老师,我是先爱上你,后来才知道你是秦思扬的。”
秦思扬小指微微屈动下,又缓缓放松,任由她握着,手臂圈的她更紧了。他想,这些年,也累了,反正也是这个姑娘,虽然爱折腾了一些,但终究是他怀里的女人,折腾就折腾吧,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