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扬迅速起身抓起被扔在地上的西服盖住杜长晴,自己迅速扣紧裤钮,大步走到冬冬面前将他一把抱起,抱出门外哄他说:“呃……爸爸和妈妈在挠痒痒。”
说出这话时,秦思扬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任谁在紧要关头被硬生生打断都格外痛苦。他发誓下一次一定要锁好门,多来几次,他的下半辈子性福可就全泡汤了。
小胖团显然不相信,在秦思扬的怀里扭着身子挣扎着往书房门上扑,劲道很大,秦思扬圈紧胳膊才将小胖团抱稳,又不敢太用力,怕勒到孩子。
杜长晴匆忙穿好衣服,打开书房门,小胖团迎面就要从秦思扬怀里向她蹿,她怕儿子闪到腰,急忙接过来,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小胖团回到妈妈的怀里,将头窝在妈妈的肩胛窝,“哇”的开始大哭,把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秦思扬弄得不知所措,伸手拍他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小胖团哭得哇哇大叫,边哭边说:“爸爸是坏蛋,偷了我妈妈……哇……”
一向呼风唤雨的秦思扬顿时无语,如果这是世界上万物皆有天敌,那么他这个刚刚谋面的儿子绝对就是他的天敌。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哭累了的小祖宗安排睡了,一人守在一边,面面相觑。
杜长晴盯着秦思扬,见他专注的看着孩子的脸,心头溢过一股暖意,感慨道:寒冷如冰的秦思扬也有温情的一面。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愧疚,低声说:“冬冬对爸爸这个词比较陌生,他还小,不了解爸爸的意思,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见到你,才没跟他说过。”
秦思扬缓缓抬头,只是轻声说:“早点睡吧。”起身出了卧室将门带上。
杜长晴有些失望,仰头倒在秦思扬的大床上,也懒得去洗澡,衣服也没脱,贴着儿子沉沉睡去。
秦思扬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牛奶慢慢的喝。他一向不喜欢饮酒,每次觥筹应酬时,都是他最头疼的一件事。抿尽最后一滴牛奶,将被子扔在茶几上,他开始思考他和杜长晴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有些出乎意料。他被她追了很多年,当他下定决心要娶她时,她却不告而别,远走高飞。
如今有了孩子,两人的关系无论无何都该有个稳定。
杜长晴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带着浓重的酒香味,就如她初见他的那一天。
初三那年,杜长晴第一次接触化学,各种眩晕的化学符号和钙镁磷钾的各种特质反应让她应接不暇,中考的第一次模拟考,她完完全全败在化学上,拿到了有生以来唯一的个位数分数。
最终被逼无奈的她被老爸直接扔进化学补习班,每天晚上放学后都要走上一段路去校外补习化学。她极其不愿,第一天上课前,特意绕到很远的小卖部花两元钱买了一瓶巴掌大的二锅头,准备把酒洒在教室里,熏得大家都上不了课。
说干就干,到了补课教师楼下,她仰着头一点一点数着楼层,牙齿啃着手指好久也没放开。因为她遇到麻烦了,她忘记了老爸千叮咛万嘱咐的教室在哪一层。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问人。突然她眼前一亮,发现个身穿白色t恤衫和灰色长裤的高质量的大男孩,白白净净,一股书生毓秀气。她向前跑了几步,一脸兴奋的问他:“同学你是不是也来上化学课的,请问在几楼?”
“三楼。”那男生嗓音干净好听,听了杜长晴心花怒放。
这一开心不要紧,脚下突然被绊,她整个人以狗啃屎之时扑倒在地,手中握着的二锅头被她随手一扔,“啪”的一声结实落地,摔了个稀巴烂,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溅出的酒不偏不正溅了那男生一鞋。他穿的一双黑色的球鞋,此时全泡在酒水里。
杜长晴觉得这祸她闯大了,顿时羞红了脸,腾得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道歉,直接灰溜溜跑路了,爬上楼钻进补课的教室,抱着书将头埋进去,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教室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同学,只穿了肥大校服的杜长晴在里面格外突兀。
埋头埋了一会儿,杜长晴吸了吸鼻子,感觉空气中的酒味越来越浓,她摇了摇头,把产生的幻觉甩掉,可是鼻子闻到的味道更清晰。
她抬起头,看清教室门口站着的人,顿时觉得老天在玩她,那人正是被她洒了一鞋白酒的漂亮男生。那男生走上了讲台翻开教科书,声音动听的说:“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
上课的老师正是秦思扬。那时他大学一年级,课业不算繁重,又是北城当地的大学,时间充裕,便找了份教化学的兼职。秦思扬成绩一直优异,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偏偏今天被个小姑娘泼了一鞋的廉价酒。
杜长晴在浓郁的酒香中看着讲台上神采飞扬的秦思扬,觉得自己大概真喝了一杯酒,晕晕乎乎,眼前的化学符号更加虚幻缥缈。
补习班下课后,杜长晴怕被认出来,抱着书包冲出教室,得意洋洋回头看着被问题同学包围的秦思扬扮了个鬼脸,挺胸抬头扬长而去。
天公不作美,外面下起雨,雨势很大。杜长晴惯性毛手毛脚,老爸准备好的伞被她忘在了学校,想要回家只能让老爸来接。
那年代手机还不普遍,学校不允许同学带手机,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老师没收。看着暗黑的天色,她掏出怀中的ic电话卡,瞄准人行道旁不远的电话亭,甩开膀子跑进雨中。
可是,电话亭外表完好如新,电话线却被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