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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跟着孙钱来到一家酒店,递上请帖,一位男侍带领他们七拐八拐,又是上电梯又是下楼梯,沿路还有几个魁梧壮汉戒备森严的站岗,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的胤禟还没瞧出名堂,就来到一个大厅。
入目的大厅里,穹顶极高,缀着八个欧式复古水晶吊灯,散发着让人晕眩的光芒,整个大厅的装饰奢华大气,至少十几个玻璃展示柜错落有序的摆放,已经有不少先到的客人,或围在某个展示柜前指指点点,或零零落落的散开游走,或探究的看向新来的客人。
即使隔着墨镜,胤禟依旧觉得打在脸上的目光火辣刺目,他斜了眼面目表情完全僵硬了的孙钱,从对方脸上的褶子中瞅见丝丝红晕,摘下墨镜,一个眼神扔过去。
孙叔,爷就说你的打扮太标新立异了!
孙钱抹了抹鼻子:“我这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还不是你李叔说什么要乔装打扮下装b,省的被人看不起。”
胤禟挂着黑线转开视线,对两位童心未老的忘年之交无语以对:“我们先进去吧。”
说罢,胤禟略微抬起头,摘掉墨镜后露出的精致面庞在灯光的照射下让人炫目,他悠然踱步的走进大厅,上身微小的摆动,步子踏的却稳。
胤禟的姿态并非刻意,却隐隐透漏着一股子尊贵劲儿,由内而外散发着高人一等的傲慢却不让人厌烦,不少有几分眼力的人都在暗暗猜测他是哪家的太子爷?
一身复古风的孙钱倒像极了一个大管家,慢下半个身子跟着胤禟,瞧了眼自有气度的胤禟心里惊喜非常,小九果然不简单。
两人进了展厅,开始闲逛起来。
只见展示柜摆设东西虽非精品也是不俗,两人边谈边看,小声交流。
“小九,这十几件东西是投暗标的,你可以试试,一会儿还有几件压轴的东西会采取明标,咱们就一边看看。”想到胤禟年轻气盛的脾气,孙钱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边。
胤禟漫不经心的点头应下,眼珠子盯着一个个展示柜挪不开。
一踏入这里,就有数股熟悉陌生的诡异感觉夹杂的扑面而来,若隐若现仿若来自血脉灵魂的呢喃呼唤,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自动回应,是什么?
眼见胤禟被古玩迷住了心神,孙钱摇摇头不再打扰,也自顾自的欣赏起。
“海兽葡萄镜,唐代,圆形,直径10.7厘米,厚1.3厘米,重515克,厚重压手,坑口一流,光气好。佳品,起价12万。”
“银凤香囊,辽代,型呈大水滴状,上镂空錾刻以凤凰展翅欲飞翔,周围环绕祥云图案。上面一8字钩,有一小挑。工艺极细,绝美孤品,非皇家莫属!珍品,起价7万。”
……
泛着些许光芒的铜镜子精工绝伦的小巧香囊,残破的古籍光泽细腻的瓷器……一件件静静的躺在玻璃柜里,似有光泽流动,诉说着古老的悠悠岁月。
胤禟和孙钱穿梭在展柜之间,视线一一扫过展品,遇到感兴趣的就先细细品读玻璃柜上粘贴的简介标签,两人时不时驻足思索,悄声交流下意见,却甚少出手。
不知过了多久,孙钱看了眼今晚不曾出手的胤禟,询问道:“没有入眼的?”
胤禟摇了摇头,视线蓦然停在角落里的一抹红色上,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孙钱忙不迭的走上去,打眼一看:“胭脂红小天球瓶,清朝,高13.5厘米,小巧精致,稀有品种。起价3万。”。
他奇怪道:“这物件一般啊,小九,有什么不对?”
“小九!”充满质感的男声染上诧异,突兀出现在较为安静的角落里,被惊动的几人顿时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相似的侧面转过来露出正面,司徒惊讶又歉然的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云想牵强的一笑,僵硬的笑容遮住隐晦的小心思,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开车送那小子的大老板?
快步跟上来打算看好戏的秦璃皱起了眉头,用胳膊肘捅捅司徒的后腰,阴阳怪气道:“这是大明星云想,电视上天天出现,瞧着眼熟吧!”
闻言,云想的身子一僵,拿不准秦家少爷的意思,自己怎么得罪对方了?
注意到秦璃眼底毫不遮饰的厌恶,仿佛云想是什么脏东西,司徒心下好笑,秦璃和那个庄明哲到底有什么夺妻之仇杀父之恨,竟然在找不到正主的情况下,愿意浪费时间在云想身上?
不过,一贯信奉多一事不如说一事的司徒眼见气氛不对,却没有提出离开,他挂着斯文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我和云先生倒有一面之缘,却不知道云先生的名气这么大。”
秦璃瞥了眼不自在云想,这小子怎么得罪司徒了?
想起前次和司徒见面的情景,云想的脸上闪过一丝讪讪,那次他被那个臭小子气糊涂了,才会不顾及公众形象失控的破口大骂,其后还被狗仔队抓到把柄……
云想压住心底对胤禟的愤恨,重新思索起司徒的身份,对自己又是个什么态度?
一时间,三人都没开口,气氛冷了下来。
这时,溜达了一圈的庄希白带着王安回来,开口打破了沉默:“秦璃?司徒先生。”
虽然秦璃和庄明哲不对盘,但庄秦两家其实算得上世交,论辈分秦璃比庄明哲小一辈,正好和庄希白同辈。但因为两人年龄差了将近十岁,平日秦璃和庄希白并不熟。
自庄老爷子大寿后,秦璃也是头一次见到庄希白,他客套的和庄希白聊了几句,心里有些别扭,这小子越来越像庄明哲那混蛋了!
今日的庄希白西装革履,衬得稚气未脱的英俊面庞多了几分沉稳,司徒笑着时不时插上几句话打打圆场,见庄希白爽朗的和笑得虚伪的秦璃打交道,在心里对庄希白的评价提了提,庄家的下一代还不错。
记忆纷乱而至,他第一次见到庄希白是不久前庄老太爷的寿辰上,那时候,故作稳重的少年浑身散发着一种若隐若现的违和感,似乎在故意模仿什么人,造作虚假,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摆脱浓重的模仿痕迹,倒自然许多,最起码,不再压抑血气方刚的本心。
和庄希白对视一眼,偷窥别人被抓个正着的司徒回以微笑,落在庄希白的眼里,那高深莫测的微笑甚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