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觉得应禟这人矛盾的很,有时候略显乖张冷傲,浑身是刺儿,别人敬他他不一定领情,别人辱他必定记在心底,只要给他机会定然会狠狠踩上一脚,比如云想那档子事;有时候应禟又精于算计,事事拿捏的准,在规则的圈圈里可着劲的争抢自己的利益,偏又在别人容忍的范围内,不招记恨,也不让人看轻,像个天生的商人,就像他们之前谈合同的那次交锋,应禟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绝佳的商业伙伴;可偏偏应禟的脾气总透着股孩子气,像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少爷,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直接嫌弃,一双晶亮的眼眸赤-裸-裸的泄露着他的情绪,贪婪不满委屈愤然喜悦诧异警惕,嘴巴不好不坏,逢不同人说不同话,却不是个八面玲珑讨巧的,凡事多依着性子来,若不是他运气不错,真要为他捏把汗,求老天保佑应禟别惹上不能惹的人落了凄惨下场;偶尔又特单纯傻气,比如现在,对着狗挥舞账单,一字一句的和病恹恹的小狗讨论他今天的巨大牺牲,以后要好好孝敬爷云云,看的一旁的司徒想装作不认识这人。
顶着四周射来的诧异好奇眼光,司徒大老板一辈子都没如此掉价尴尬过,他有些怀疑胤禟是故意胡闹好报上次的仇。见胤禟表情认真的拍拍狗头,语气严肃的和小狗讨论一千二百元的花销可以买几只中华田园犬,以后狗狗若不听话就是不懂知恩图报,没天理等等,他又觉得不像伪装,听说,有些人对着自己喜欢的萌物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应禟这样大概可能也许是太喜欢狗这种动物吧?
司徒并没意识到自己在为胤禟丢脸的行为开脱,他胡思乱想了会儿,实在顶不住周围越来越热烈的看戏目光,干咳一声,说时候不早,他去买些吃的垫肚子,就有些狼狈的仓皇离开。
胤禟目送司徒离开,立刻停止了和狗狗讨要医药费的神经质不正常举动,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对周围人的视线恍若未闻的抱起狗狗:“你的毛还沾点金黄色,以后就叫小金子。”
等来到柜台和工作人员定了狗牌,约好下次打针的时间,胤禟随手留下电话,顺便在名单栏写上三个飘逸的大字——“司徒轩”,才心情颇好的到门口等司徒回来。
不多时,司徒打包了一堆kfc食品回来,见胤禟站在门边等他,他举起手一挥,“上车吧。”径自朝车子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偶然带着狗狗又来这家宠物医院看病的司徒在听说了医院里盛传的“某个雨夜一个叫司徒的善良到不正常的少年和狗狗不得不说的一二故事” 后,深深悔恨自己当时少走几步路的偷懒行为,最终在一众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诡异目光中,故作镇定的大总裁拎起某只和主人一样傲娇脾气的狗狗快步闪回家,准备好好审问下某个睚眦必报的小野猫。
而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被胤禟摆了一道的司徒将食物递给胤禟:“我送你回去。”
胤禟不客气的接过东西,顺手按下闻到肉味开始折腾的小狗:“回去吃狗粮,不准和爷抢肉。”
听到“狗粮”二字,前面开车的司徒眼中划过笑意,某人刚才买养狗用具的时候可是用了美男计骗了一堆赠品。
胤禟正和狗争夺食物,也没看到司徒眼底的戏谑,他一手拦住又有了精神的小狗,一手把食物放到一边:“小金子,老实点!”
“呵。”边开车边欣赏后面上演的主宠大戏的司徒没把持住的笑出声,“咳咳,这条狗叫金子?”
司徒的笑声让闹腾的一主一宠停止了动作,小金子瞪着和胤禟一样乌黑发亮的眼睛歪头看着胤禟,好像在问我的名字是金子?小金子?汪呜,那个人在笑话我的名字,我要换名字!
胤禟却不觉得好笑,这个名字怎么了,多吉祥,他举起小金子,斜眼看着司徒道:“你浑身也就这和黄土高原一样的黄色皮毛看起来上点档次,又小小的,总不能叫小黄子吧?咱名字就叫小金子,听起来名贵。”记得爷以前身边还有个得用的小银子,正好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