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的事情解决后,文顷不得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深刻反省了。在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害得奇岐双手受伤后,他很愧疚地低着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虽说当时的突然爆发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但这后果毕竟是自己造成的,不管怎样,他该承担责任。
奇岐看着自己的弟弟懊恼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身为姐姐,她实在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生自己弟弟的气,这个孩子以前受的气可远比自己多得多了,他一直忍着,不管那些自以为是的眼光多么嚣张鄙夷,他依然每天坚持着做好每一件事。
奇岐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他不想让人看不起。自己总会心直口快拿三等劣兽这种难听的字眼取笑他,这孩子却从没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他每天默默地去矿地工作,一身灰扑扑地回来。其实奇岐是有所了解的,这孩子在矿地,经常被同辈的孩子欺负,他时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躲在被子里哭。
不过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这些日子,这孩子不会哭了,他会关在屋子里,一个人对着墙壁咒骂,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欺负过他的人从头到尾骂一遍,有些句子和词汇,连自己都没听过,不知道那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等他骂完了,出来了,就又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隐藏在心里的憋屈。
奇岐知道这孩子过得不容易,身为至亲,她给不了他什么,有朝一日自己去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现如今,仿佛附加在弟弟身上的诅咒一瞬间都破除了。奇岐回味起这孩子兽化时的样子,虽然不完全,却也很漂亮了。至于自己手折了,那也算值得了。
于是奇岐说:“你啊,也用不着内疚,我这手过个两三天肯定好了,不算什么大伤。倒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兽化了?”
听到“兽化”二字,文顷先是一惊,很快他反应过来,是了,自己当时长出了爪子,原本以为怎么着也不会变身的,却在那一刻大逆转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当时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然后爪子就冒出来了,还把你弄伤了。”
奇岐想了想说:“我觉得,这可能和你的发烧有关。”然后她的目光就移到了豹子身上,“他有没有给你吃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兽血之类。”
如此说来,文顷倒是想起来了,他与豹子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豹子的血就好巧不巧地落进了他的嘴里,那时他确实是饮了些兽血的。于是他把这个细节告诉给了奇岐。
奇岐听后不由点点头,“这就难怪了,白豹的血本身就很珍贵,尤其是有温度的鲜血,据说是可以刺激兽.性的。”
文顷琢磨了一阵,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他说:“发烧前一天晚上,小白还给我吃了蛇胆,这个是不是也会有影响?”
这下奇岐蹙起眉了,“是什么蛇的蛇胆,一般的蛇胆是不会有这种功效的。”
文顷就根据当时的所见所闻,大致形容了一遍。这么一形容,忽然让奇岐一脸肃杀地看着豹子,豹子瞄了瞄她,往文顷身边靠了靠。
“姐,你怎么了?”文顷问。
奇岐严肃地说:“这条蛇,不简单。你可能忘了,以前村子里经常有大人吓唬小孩说,后面的山林里有一条大蛇,谁要是不听话,大蛇就会来吃了他。其实这不是吓人的话,这是真的。似乎从这村子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开始,那蛇就已经存在了,它盘踞在后面的山林子里,却是很少出来,可一出来,总会见血。我不让你去后山,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我没有想到,豹子竟然把它杀死了,你还吃了它的胆。那蛇活了近百年了,它的蛇胆当然也是价值连城。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你的高烧,还有兽化,是兽血和蛇胆共同催化的结果。”
“等等,”文顷打断了她,“姐,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那条蛇就是你所指的那条?”
“因为我也见过。”奇岐回答得直截了当。
这下子,所有事情都明了了。文顷不是无缘无故兽化的,他也不是不能够兽化,而是需要一些条件,而这些条件,恰好在这时候发生了。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样。
文顷兽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后,村人们看他的眼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再加上家里养了一头豹子,那些平常特别喜欢招惹他的人,现在竟然转了性想要和他称兄道弟了。文顷不由感叹,果然一旦人得势了,他的待遇也不一样了。
由于奇岐的手受了伤,不能料理家事,于是文顷特地在头几天请了假留在家里,没去矿地。本来那些零零碎碎的家事必须由他来做,不过他发现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教豹子来帮他的忙。
奇岐也说过,不能白养着他,家里养不起闲人,要是不能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迟早有天要赶他出去。文顷这么做,也算是堵了奇岐的口。
现在豹子也算家里的一员,文顷说话他都听得进去,于是文顷就试着教他怎么做饭和洗衣。豹子要比他想象中的聪明,教一遍不成,第二遍肯定没问题了。
豹子每学会一件事情,都会撒娇似的在文顷身上蹭来蹭去,尽管他已经是个人了,这种习性也没有改变多少。文顷也会适时地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
第一天的时候,豹子没有衣服穿,文顷就拿出了自己的衣服给他凑合着,可是豹子比他壮硕,宽松的衣服一套上去,立刻变成紧身衣了,文顷看着极其别扭。可是豹子一点不在乎这些,文顷给他衣服,他闻闻,摸摸,然后高兴得上蹿下跳。穿上身的时候,因为有点紧,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一旦裹在身上了,就得意洋洋地给文顷看,文顷不赞许几句,他还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