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简一步不停地走出酒店,直到坐上了自己的车子,才松了口气。
“老白,你……那个……怎么样了?”前面坐着的专职司机显然就是c国部的负责人,田七。
“嗯,他没有认出我。”白言简的声音不大,头靠在座背上,显得有些沮丧。
“呃……这个,我是说吧,出任务的时候救个人什么的,其实这个当事人吧,不一定能记得这么清楚,何况你当时浑身又是泥巴又是血的,是吧,现在干干净净又白白……咳,我的意思就是,这认不出来,还是很正常的。”
田七本来想说白白嫩嫩的,但是这人再好脾气也是‘屠狼’佣兵总部的干事,也是有血性的人,别看白言简长得一副连蚂蚁都不敢捏的样子,说不定等自己把那个词一说完就直接血溅当场了。
“嗯,我知道。”白言简说着,笑了笑,“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白言简这个人就像是一阵春夜里的风,好像没有温度,但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放松的感觉,只要是跟着他在一起,整个人都会变得平静,不夸大的说,就是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最起码田七就是这么觉着的。
“咳,那个,我觉得啊,你想报恩,你可以升他的官啊,往美国部多拨点经费啊,是不是?最近中东那边不是挺忙的?他这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你为了他这点事,耽误了回去,那……”田七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可是上面的人啊,来他这当小弟,就算他田七脸皮再厚也觉得这不大合适啊。
“那边没有问题的,我在这边也会帮他们一些忙,我只是想……”白言简说到这,不吭气了,笑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己刚刚走出的酒店。
田七在前面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人,瞧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总是觉得这人说不定一眨眼就嗝屁过去了,“那你要是照顾秦火,你身上的伤怎么办?”这才是田七最关心的问题。
上级下来一个领导,这领导还是受着伤的,照理说他就该把人伺候好了,等着人痊愈了,再送回去,然后普天同庆,万事大吉,结果没有想到秦火还要这个时候来,那通电话还不小心让领导听见了,当即决定给秦火做小弟,这样是中间出个差错有个三长两短的……
妈的,狗屁秦火,你怎么不死在雨林里呢?!一天尽给老子找堵。
白言简靠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着田七的话笑了笑:“他又不是来出任务的,不过是来呆几天,我还能跟着上趟战场怎么着?”
田七听着这话,就知道人家这是打定主意了,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后座那位的电话铃响了,大概三四声之后,白言简才接起电话,“我是白言简。”
“我是秦火。”
“嗯。”白言简换了个姿势坐好,他自然是知道这个电话是秦火的,他还知道秦火除了这个电话以外还有一个手机号码,应该是和专人联系用的。
“是这样的,我想麻烦你帮我把北郊的‘盛世公寓’b座顶楼东户的房子转到我名下。”
白言简听了,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顿了一下,“我想恐怕不行。”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笔和纸,把这个住址写了下来。
“为什么?”秦火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拒绝,难道一般回答不都是‘好的’‘请稍等几天’‘我会尽快’之类的吗?
“因为那是我的房子。”白言简说着,语气里透出无奈,“如果你实在想住在那里的话……”
“算了。”虽然住对门可以好好地看着阿远,但是如果这个对门本身住的是白言简,那还是算了——中东组派来的人,应该是有任务的,自己还是不要参合进去了。
“要不然这样吧。”白言简好像想到了什么,“反正我来c国是休假,你也是休假,我们可以和住在一起,那个小区还不错,我们也方便照应。”
对方的声音不大,带着商量的语气,但是秦火却有一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的感觉。
“呃……抱歉,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白言简见对方不吭气,才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说着。
“……没关系,那就麻烦你了。”这时候要是推拒就显得他秦火太矫情了。
“不用客气。”白言简笑着,那种暖暖的柔柔的感觉,明明隔着话筒,却好像可以传进人的心底。
白言简就是这样的人,优雅温柔地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让人完全跟‘佣兵’两个字联系不到一起。
田七看对方挂了电话,把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果不其然接到白言简从后座递来的一张纸条,“这个房子,今天晚上就要归到我的名下,我希望从明天开始,它就属于我。”
拿着这张纸条,田七点了点头,收起来,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老白啊,我就想问,当然!我这个人三观特别端正,一丁点不歧视咳,同=性=恋啊,不,话也不是这么说啊,我就是想说……”
“你想说我是不是喜欢秦火?”白言简看着想问又不敢问的田七,好心地帮他说完。
“呃……这是你自己问的啊。”田七表示,他平时说话还是很干脆的,现在不过是一个大老粗在斯文人面前应有的紧张。
“嗯。”白言简笑着点了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田七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硕士文化程度的地区负责人,智商简直太捉急了——it大神你刚刚说的嗯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他,从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喜欢他,即使他好像从来不曾记得我。”白言简说着,扭头看向窗外,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滑过的街景,不知道想到什么,最角慢慢地勾起,笑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