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他居然不在,除了出差,男人很少外宿的。
眼眸里的光亮慢慢的黯淡下来,杨希言垂着头站了良久,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倚着门慢慢的跌坐在地上。
那天晚上那个火辣辣的耳光,杨希言至今记忆犹新。男人眼里的失望,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多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即使男人明明知道,却在装傻,杨希言也不敢提醒他。
离开男人四年,对他来说,那是一段灰色的记忆,记忆里,杨希言最清晰记住的事,就是一个人对他说的:喜欢一个人,便眼里只有他,会无时无刻的牵挂着,担心他,想念他,恨不得呼吸交融,身体相依,永远都舍不得分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杨希言想到的,只有他的二叔。
那是一个强大的男人,轻易的驱赶走了欺负他的人,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把他救了下来,三年后又从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将他拯救了出来。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肩膀很宽阔,高高的身影伫立在他的面前,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空。
只有男人才会注意到他的腿受伤了,即使生气,却也记得要帮他上药。
只有男人才会因为他的饭量小而生气,即使严厉,却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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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眼睛里有什么,杨希言总是看的比谁都分明,男人即使板起脸来一脸的冷漠,但是眼神里也有着不容忽视的在乎。
他不喜欢开口说话,因为没人愿意听他说,也没有人会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懂。
只有他的二叔,才会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要开口说话,而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的声音有多小,他的二叔从来都不会忽视。
对于杨希言来说,二叔是唯一的在乎,他不用担心任何人,因为他们都不重要,只要他的二叔不会丢下他,温暖就从来不会缺失。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该是一辈子的。
但是他长大了,男人开始顾忌的事情多了起来,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抱他,连摸摸头的动作都很少。
男人看着他的视线里,最多的是苦恼。
他没有成为男人的累赘,却成了男人烦恼的源头。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把男人看的太重了而已。
这是错的吗?
“这是错的,杨光不会接受的。”除了杨光之外,最先知道他感情的人就是邵峰。
比起杨光,邵峰对待杨希言的方式更像是一个朋友,不会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也从来不插手他的事情。然而,当邵峰发现,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时候,邵峰却是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因为他们的血缘关系,他注定这辈子成不了男人身边离他最近的人。
“你在这干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希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有些怔愣的看着来人。
“你在这干什么?”杨光又问了一遍,眉目微拧着。
一回来就看到杨希言抱着腿靠在他房间的门上,明显的等了一夜的模样。
“二叔?”
男人带了些怒意的表情,终于让杨希言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却因为同一个姿势坐的太久,腿脚有些发麻,身体一个踉跄。
杨光看着他,本来有些愤怒的情绪被压了下来,丝毫没有要伸手扶他一下的意思,带了些漠然的转身进了房间。
杨希言怔怔的站着,看着他的背影。
脱了外套,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眼角的余光里见他一直站着,杨光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却不知因为他的举动,散开着的领口露出一些暧昧的痕迹,杨希言看到了,脸色便刷一下白了。
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以前也不是没在杨光身上看到过,但是那时候他还小,还不明白这意味着,有人抢走了他的二叔。
看到他的表情,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胸前,杨光的眸光闪了闪,若无其事收回目光,道:“没事就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看到少年转身时的黯然表情,杨光开口唤道:“希言……”
少年的身影一顿。
杨光说:“年轻人总会有冲动和做错事的时候,做错了没关系,要及时改正,明白吗?”
杨希言有些僵硬的半转过身来,目光无措的看向杨光,“二叔,你是不是觉得我……”
“是,你还是个孩子,没有把你教好,责任在我!”杨光知道他要问什么,及时截断,看着他,杨光弯了弯唇角,一如曾经的宽容,“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也从没有令二叔丢过脸,你现在长大了,二叔相信,你会跟以前一样。”
杨希言悲伤的看着他,对上那双看似温暖却写满了拒绝的眸子,少年无声的张了张口,二叔,你真残忍。
残忍吗?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杨光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痕迹,各种虚以委蛇的场合,多的是逢场作戏的结果,即使再不喜欢他也忍了下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将来想让这个孩子活的少一些顾忌。
他自认他没有对不起过谁,残忍的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十二点了,不要怀疑这是一号的一章,不要问我为什么更的这么快,我已经纠结够了,码出来就发,反复的修改什么的,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烦燥,矛盾激化,感情就要升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