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很失望!”
杨光觉得很多事情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十六七岁,也不是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年龄。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并且被杨砚给扫地出门了,更何况这孩子本身就比同龄人更早熟一些。
他给过他机会的,只是,他并没有珍惜。
直直的走到跪着的杨希言面前,在他面前蹲下,与他的视线平齐,杨光有些冷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杨光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杨光提点道:“我跟你说过,我是你二叔,这辈子都是!”
“记得。”有些迟疑的点点头,杨希言不明白他忽然提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不明白,却也多多少少的从杨光的眼神里看出一些让他害怕的东西,杨希言有些不安的轻唤了一声:“二叔……”
“还知道我是你二叔啊!”杨光扯了扯唇角,笑着,却没有一点愉悦的意思,问道:“为什么偷跑?”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打破平静的咒语,漆黑的眼眸里慢慢浮现出来的那些情绪直逼的杨希言慌乱无措。
不敢回答,不能回答,他只能低下头,咬着唇一声不吭。
“看着我!”打定主意要把一切拆穿,杨光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避开。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猜猜。”杨光说:“专门跑回来看看我?然后呢?”
见他仍是一声不吭,杨光的捏着他的手紧了紧,“说话!”
杨希言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下子更白了,从杨光那锐利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中,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的二叔洞察的一清二楚。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去拉杨光的衣袖,手抬了抬,却在杨光冰冷的视线里,又慢慢的放了回去。
“二叔,别生气……”
“我不生气。”这个时候了,杨光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问道:“你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只要你肯改,我就不会生气。”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杨光收回手,走到书桌旁,打开了那个抽屉。
画着金色向日葵的贺卡是当年小孩送给杨光的第一份礼物。
杨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孩子把藏在背后的贺卡拿给他时,脸上那种带了些羞涩的表情。
“送给唯一的最爱,祝叔叔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一字一顿的读出卡片上的内容,杨光问跪在那的孩子:“前面一句,是谁教你写的?”
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思索了一下后,杨希言说:“同学说,商店里卖的贺卡上都是这么写的。”
“那这个呢?”把压在最上面的东西都拨开,杨光拿着那封字迹有些凌乱的信,回到了杨希言的面前。把信递给他,杨光的眼神晖暗不明,“我不相信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这种东西可不是该写给家长的。”
----爱一个人,为他卑微到尘埃里,因为他是阳光,只有他才能照亮所有黑暗存在的地方。
这种完全等同于表白的话,当初杨光看到时,可是拿着信对比了半天的字迹后,才相信确实是出自于这个孩子之手。
没有人知道因为这封信,杨光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想说服自己,信不是杨希言写的,或者这个孩子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帮这个孩子想了很多种理由,虽然并不合理,但是只要他肯解释,不管再不合理,杨光都会相信的。
“杨希言!”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杨光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你哑巴了?”他本该更有耐心一点的,可是眼见着那孩子把自己的唇都咬出血了,就是不肯开口,杨光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你在等着被我撵出去吗?”
“不……”声音微弱,杨希言眼神温润,带着一点乞求的看着他,“二叔,别不要我……”
“啪!”狠狠的一个耳光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杨光面罩寒霜,冷冷的眸光冻的杨希言像是被冰封住一般。
杨光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面无血色的人拉近一些,“明天我送你出国,如果这次你再敢偷跑,我打断你的腿!”
“不!”如木偶一样僵硬了半天的人,在杨光毫不妥协的目光下,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那孩子忽然笑了起来,仍是那种浅淡的笑,眉角轻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二叔,你不明白……”不理会杨光眼神里的漠然,他忽然伸出手搂住了杨光的脖子。
他的手冰冷,然而抵在杨光颈侧的额头,却是滚烫。
在杨光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不顾他的虚弱把人推开时,那孩子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着他的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了杨光的肩上。
“二叔,我会死的……”小孩的声音并不大,似呢喃一样,却隐隐的带了些绝望的感觉,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小孩的头垂了下来。
搂着昏迷过去的人,杨光僵硬着身体,半天都动不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便是大吼道:“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了,突然不?我觉得我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贺卡和信在小孩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到了杨光的手里。
这两天灵感有点枯竭,细节的地方我觉得蛮多我都没注意到的,还请看文的姑娘们都指出来,能解释该说明的地方我好在后文里慢慢添加,谢谢一路支持我的亲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