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其实也相当于是电视语言了,而莫乔知道,这些道具在他演戏的时候,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为此,他也把它们看得很紧。
然而,看得再紧,也难免会有人故意捣乱。
“这真不是我弄的!”服装小哥看着都要哭了,“谁这么缺德啊!”
今天要拍这场戏正巧是莫乔这个角色第一次自杀的小□,他应该穿一件破旧的绿军装,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准备吃掉手里的一大把药片。
而现在,绿军装被人泼了红油漆,看起来血淋淋的,吓死人了不说,还彻底毁了这件戏服。
“这怎么回事儿啊?我说服装,你怎么管着衣服的?”副导演听见了骚动走了过来,结果就瞧见了这衣服的惨状,转头就对着服装小哥训了起来,“这衣服你每一件都得管着,难道我花钱请你来是请你吃白饭的?”
副导演骂得不算狠,但这在剧组里也不算是轻的了,毕竟这些跑腿打杂的,平时还客串一下群演的,挨骂其实都没有他们演员多,可这挨骂也总是要让人心里过不去的,何况小哥年轻,面子上又抹不开,这一被骂,眼眶都红了。
“赵导,这事儿已经发生了,许是过来搭布景的工人不小心弄的,别再骂小韩了。”莫乔连忙过去,这戏服是他的,他就算不承担责任可一会儿演戏的时候也要跟着受牵连了,“不然……就这么演试试?”
“这衣服不好找,你这戏份里这一场戏,这衣服透露出的信息很多很多,这么演不是砸牌子吗?!”副导演都有点儿抓狂了,“我说小韩,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还不赶紧出去找一件一样的!”
“我……我这……我去哪儿找啊!”服装小韩也急了。
是啊,去哪儿找啊。就算现在的军需商店,也不买那种老式的绿军装了。
“就这样不行吗?”忽然,一个普通话不太好的声音响起。
“朱导,是您啊!”赵导连忙让路。
“吞药改成割腕呢?”朱宏达看了看那件衣服,转头看向莫乔,“这个难度可有点儿大,你觉得呢?”
莫乔看了看一旁一脸要哭的小韩,再看看那件衣服,点了点头,说:“我试试吧,应该可以……”
“那行,试试吧!”
大家这才散去。
开拍的时候,莫乔设计了一个自己独特的创意,他把军装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红油漆的位置,然后再把军装铺到床上,就像是对待一个人一样,而身体一直当着镜头,让红油漆的地方被盖住,直到他躺到军装上,开始了个人的专场表演秀。
他笑,微笑,伸手拿起刀片在手腕上划了一下,再划一下……预装在手腕上的血袋开始往外流血,他就歪着头瞧着,似乎那东西不是本应该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一般……红色的,很好看,好看到他把它往军装上滴……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意识到军装被染红了,这才惊觉起来,拿起军装往身上套……穿好衣服,扣好扣子,再行个军礼……他笑得凄惨无比……再慢慢地,在失血过多的眩晕中挨到床边,噗通一声栽倒床上,这声音就像是他马上就能解脱了一样。
“卡!”朱宏达大喊一声,又让摄像倒带,把刚才的那一段重放了一遍。
几个导演都聚在摄像机前看这一段表演,但旁边几个职业群演倒是吓得不轻,还真走过去看看,以为莫乔是真割腕了。
“这一段的演出,足以带动这部戏的青年演员。”朱导赞叹着,让人把这段剪辑好,以备日后做教材使用。
“可不是,得让他们悄悄,这不是科班出身的,比他们科班出身的可强多了,这玩意儿,悟性跟努力,缺一不可啊。”赵导叹息着,让人准备下一场戏。
“这也得看合适不合适,这个角色就适合他,所以才能演得这么好。”朱导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卷,“都是这样,合适的,怎么的都合适,不合适的,怎么的都不合适,选角也是个重要的活儿,知道不?”
“得嘞,您呐!从您那儿把选角儿的本事学到手啊,我也就知足咯!”赵导乐呵呵地安排了场记,“对了,记者那事儿……”
“以后这片场里,别让那神经病记者进来就是了。”说这话,朱导也就是打算息事宁人了,“我也跟他们电视台的说了,不能这么整,这事儿也不是人办的事儿啊!”
毕竟莫乔之前都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他会息事宁人,是大家都默认的了,所以……谁也没料想到,他正在酝酿一个报仇的大计划。
而在莫乔报仇之前,莫娇已经开始修理那个季繁了,她加入到创作团队之后,这个季繁饰演的儿子就开始走起了下坡路来。
原本季繁饰演的云世齐应该是个被忽略的缺失孩子,然后心理不健康了,回头跟着人出去鬼混,又在狐朋狗友的撺掇下要杀了他那个整天需要人照顾的舅舅结果因为杀人未遂入狱,后来在母亲跟继父的感召下,他又改好了的这么个人物。
但是莫娇却把这个人慢慢推向另外一个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