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房间内,刑傲垂手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对面,唐金手拄着权杖坐在那里,眼神冷冷。“鲍里斯说,你去接人,却空手而回?非但如此,你还眼见霍海逃走却根本视而不见?”唐金盯着刑傲,缓缓问道,眼中透射出了针刺般的光芒。“他是在推卸责任而已。事实上,我赶到的时候,霍海已经逃走了”,刑傲摇头道。“是么?那你为什么没有去追他?”唐金眼神更冷。“因为我是练神期强者,我的一举一动,极有可能引发上面的关注。所以,我害怕这样的追杀会让你的计划暴露!”刑傲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不过”,唐金话风一转,“还是太过牵强了。”“怎样认为,是您的事情,与我无关”,刑傲神色依旧从容。“是么?那如果我现在要是让你马上派人去杀他呢?”唐金再次问道。“我拒绝执行这样的命令”,刑傲道。“为什么?”唐金神色更加愤怒。“因为林白衣他们现在肯定对霍海严加保护,你让我派人去杀霍海,那只能是让授人以把柄,到时候,若林白衣追问我,我百口莫辩”,刑傲抬头望着他道。“看起来,你对那个小子很有好感?别忘了,他可是杀了你亲手抚养成人的弟弟”,唐金眯起眼睛望着他,眼神愈发森寒起来。刑傲眼里现出了一丝痛苦,却并没有说话。“你回去吧,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三回。记住,没有第三次,听到了吗?”唐金挥手道。“是”,刑傲应道,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唐金眼神阴森,轻握了一下手里的权杖,而后缓缓放开。就在刑傲刚刚走出房间的时候,地面突然间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随后,整个房间里的地板像是在跳舞一般,一块块飞弹而起,在空中裂成了无数小块,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宛若急雨敲窗,也象怔着唐金此刻怒无可怒的心情。“你这渣男,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薇薇安向着他怒咤道,不过看她那长松口气的喜悦眼神,又哪里像是在骂人?倒像是在跟情郎打情骂俏呢。“那你可以不见”,霍海坐在房间里,吐出个烟圈儿去道——总盟的副盟主亲自去接他,不到二十分钟便已经飞回了华京。相比之下,华夏倒是比斯拉夫节俭多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轻易不会浪费资源开启即时虫洞。不过,他这个郁闷啊,要是早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鲍里斯已经跑路了,盟皇也恢复正常了,他还至于餐风露宿的绕了好多弯子跑回来么?直到到了华夏境边上的时,他才敢跟林白衣他们联系,谁知道一问情况居然是这样的,他鼻子没气歪了——这事费的!“你以为我愿意见你吗?是我外祖父非逼着我来叫你回去”,薇薇安怒目而视。“你外祖父?他好起来了吗?”霍海问道。“当然好起来了,他还说,是你救了他”,薇薇安说到这里,满眼震憾地望着他,她发现,自己跟这小子接触的时间越长,越看不透这小子——外祖父已经二十年了,基本没人能治,可偏就他给治好了?这怎么可能?并且,当初,不是说外祖父脑子里好像进了什么见鬼的东西,这才导致外祖父精神错乱、滥杀无辜的吗?可现在,这小子只是上去比划了一下,外祖父居然就好起来了?这小子简直神了!“他说的没错,是我救了他”,霍海挠了挠下巴,这事儿他不犟,该自己的功就是自己的功!“你是怎么救的他?他脑子里不是还有什么见鬼的东西吗?”薇薇安急急地追问道——至于外祖父脑子有什么,她倒是不甚了了,因为父母也没有跟她具体细说过这些事情。“现在我能见到的鬼只有你,没有别人”,霍海翻起了白眼儿。“就知道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薇薇安怒视着他道。“我乱都没有乱过,怎么弃啊”,霍海十分无语。“可你向她求过婚,也与她订婚了”,林白衣的声音在身畔响了起来,微笑望着他道。一见林白衣走进了屋子里,薇薇安再也不敢撒泼,赶紧站起来问好。“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命令?”霍海却是连站都没站起来,鼻子里哼哼着道——这事儿是因为他而起的,要不是他,自己至于弄得险些丢了小命么?“如果我说,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你相信么?”林白衣对他的放浪不羁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没介意,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望着他问道。“那是为了谁?”霍海一怔。“为了华夏武盟,也为了斯拉夫武盟”,林白衣淡淡地道。一见两个人谈起了正经事情,薇薇安也不敢造次,赶紧走出门去,还在外面关上了门。“又是大局,又是政治,对吧?”霍海一阵阵地头痛。“也对,也不完全对。其实很多时候,大局、政治,是与每个人的前途命运都息息相关的,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懂得”,林白衣肃容说道。“得得得,您甭跟我提这个成不成?”,霍海赶紧举手投降。“恐怕,未必能如你所愿。无论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这些终究是事实。就比如,斯拉夫盟和华夏都面临着重大的危机,如果这种危机不解除,最后我们都要受制于人,每一个人,包括我,包括你,都要遭遇到不测的命运,甚至时刻面临着非同寻常的死亡,并且这种死亡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是耻辱的!”林白衣叹息着道。“您说的这些,我实在是听不太懂了”,霍海一怔。“那如我告诉你,有人逼着你去别人的土地上侵略,逼着你去屠杀与我们几乎相同的智慧种族,不去,就要被裁决。去了,同样面临生死,你会怎么做?”林白衣问道。“什么?”霍海吃了一惊,眼神震憾地望着林白衣,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