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身上的毒清了,又休养了两日便能下地了,因为他受伤,康熙下令又多停留了几日等他身子稍好一些再启程回京。
两个刺客都已经被处了死,胤礽的贴身侍卫来给他禀报说是头一个混进营地里来的刺客其实是跟着准噶尔那位新任汗王一块来的,汗王已经去给皇上请了罪,说是自己识人不明,不知道那人是噶尔丹的人混进来是想行刺,皇上接受了他的解释赦免了他的罪,但是他们暗地里盯着那位准噶尔汗王,却发现实情似乎并非如此,他兴许一早就发现了那人的身份,不过故意放任他行事而已。
胤礽听罢偏头问躺在床上正在啃苹果的胤禔:“你觉得呢?”
胤禔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是真的话,这位新任汗王便也不是个安分的人,汗阿玛有的烦咯。”
胤礽笑了,挥挥手示意人退了下去,走到了床边去坐下:“那不是正好,正好留给你收拾,哥不是还答应了带某个小鬼一块上战场的。”
胤禔愣了一愣:“这你也知道啊……”
胤礽得意地扬起嘴角:“关于哥哥的事情,没有能逃出爷的耳朵的。”
“……”胤禔心说我还当真是荣幸至极。
“不用管他了,反正是汗阿玛该头疼的事情。”私心里胤礽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提醒他汗阿玛一声,然后又想到他汗阿玛或许未必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多次一举,指不定还惹他猜忌,干脆便也就算了。
回到京城之时正值五月最炎热之时,还没进城,胤禔府上的下人就匆匆来报喜,说是大福晋有孕了。
听到消息,胤禔嘴角的笑容才扯起,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跟自己同乘一辆车的胤礽,胤礽的眸色不动,依旧低着头看手里的书,就仿佛没听到一般。
马车继续前行进城,胤禔摸了摸鼻子,才凑到胤礽面前去,问他:“保成,你生气了啊?”
胤礽抬起头,定定看着他:“我要是生气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很不讲理。”
胤禔诚实地点头,然后又赶紧摇头。
胤礽却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侧福晋一早就有了,没道理你都大婚了还不能碰自己的媳妇,很正常,我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胤禔却有些不太信,凑更近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看。
胤礽微微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大婚那晚没有的吗……那是什么时候?”
“一直不碰她也说不过去,所以……”
胤禔含含糊糊地说着,然后又赶紧保证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的,你放心好了。”
胤礽的手指慢慢抚上他还缠着白布的肩膀处,眼里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最后轻叹了叹气:“你记得就好。”
会的,一定会的,胤禔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
胤禔用生命为太子爷挡刀子的壮举如今已经传得满朝皆知,众人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些探究和不解,已经习惯了做人群焦点的胤禔对此淡定无视,只是他很快也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比如,康熙对他比从前越发好了,这一回代胤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各种赏赐混了一堆不说,没多久康熙又找了个借口帮他把爵位提一提成了郡王,当然,给他晋爵的同时也给胤祉和胤禛分封了贝勒。
再比如,兵部上□谅他大伤初愈,他的差事大部分转移到了胤禛手里去,如今他倒是彻底成了闲人,从前围着他转的大小官吏如今都围着四弟转去了。
胤禔不是傻的,稍一琢磨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再私下里一打听,就知道这些全都是他汗阿玛的意思了。
简单说来就是他汗阿玛授意将他的差事转一大部分给胤禛,他汗阿玛刻意要培养胤禛,他汗阿玛借着给他晋爵的机会其实是想塞个爵位给胤禛。
然后胤禔便开始想,他汗阿玛这么做的理由。
胤礽说过,康熙爷不喜欢他们太亲近了,其实不用太子弟弟说胤禔自己心里也有数,以前他总是往毓庆宫跑或者胤礽去他那里,太频繁了免不了就要被康熙念叨,但不过他管不住自己更管不住胤礽所以多半是嘴上应承然后阳奉阴违罢了。
明珠那厮以前说过皇上是有意栽培他让他与太子爷一较高下的,人都是又竞争才有动力,胤禔也很相信他汗阿玛当真是想找个人激励太子弟弟最好就追着赶着他,如此也免得胤礽太过心宽了没有压力,而他,原本显然就是他汗阿玛选中的那个人。
他是皇长子,母家家世不错,又有明珠这样位高权重的外臣帮衬,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确实都是最合适的,无奈,他自己太过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