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这会儿只剩下胤禔和胤礽两个,谁都不愿先说话,气氛越加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胤禔无奈叹了叹气,想到自己好歹大个两岁,不对,加上穿越前大二十几岁了,这么跟弟弟计较实在太幼稚,于是转过了头,先开了口:“太子爷来,是有事吗?”
“你腰怎么弄的?”
“方才跟蒙古人摔跤的时候闪到了。”
这会儿跟胤礽说起这事,胤禔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反正他在胤礽面前,一早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闻言胤礽不悦道:“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不拒绝,随便找个理由推了那些蒙古人还敢架着你上去不成?”
“太子爷,我似乎没有输吧?”胤禔争辩道。
胤礽却颇有些不屑一顾:“那是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眼里轻敌了才让你找到了空子钻,再来一次你绝对赢不了。”
“……”
虽然胤礽说的话其实也没错,再来一次胤禔确实没信心一定能赢,不过看着胤礽眼里这么显而易见的轻视和不屑,心里还是不舒坦,似乎,他的太子弟弟,从来就不怎么看得起他一般。
见胤禔的眼神黯淡下去又不说话了,胤礽回想了一下自己从进来起说过的几句话,自认为没有说错什么,应该没有再次戳到哥哥的玻璃心,于是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神色却依旧不动。
胤禔一时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下起了逐客令:“太子爷若是没其他事便先回去吧,我叫小圆子进来再给我上药。”
胤礽的神情一僵,心里的怒气翻腾起来,猛地站起了身。
胤禔仰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话语哽在唇口,却说不出来。
胤礽狠狠瞪他,转身就走,到了帐篷门口又顿住了脚步,在胤禔迷惑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回来。
带来的那瓶药油搁到胤禔面前,胤礽看一眼他青肿一片的腰,撇了撇嘴,大步走了。
这一次是真走了。
胤禔拿起那瓶药油晃了晃,心知这是好东西,比小圆子给自己找来的好不知多少倍,太子弟弟一向对他大方,舍得给他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胤禔依旧高兴不起来,只要一想到胤礽那日说的话,想到胤礽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思和态度对自己,胤禔就完全笑不出来。
如若胤礽只是耍耍小性子发发脾气他可以哄也愿意哄,但涉及到原则性问题,他这次绝对不会先低头。
从胤禔的帐篷里出来,要说之前还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这会儿胤礽却是真的气狠了。
他已经纡尊降贵放低身段亲自来探望人了,这家伙还敢给他摆脸色端架子?凭什么!
怒气冲冲的胤礽大步回了自己帐篷去,却在快要进门的时候目光一扫,就注意到了前头不远处有人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似乎是察觉到了胤礽的视线,那人身子一缩,就转身消失在了一旁的层层叠叠的帐篷群中。
眼神一沉,胤礽当下吩咐身后跟着的侍卫:“去查查那个是什么人。”
入夜之后,胤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干脆又坐起了身换上衣裳,没让人跟着独自一人出了门外去。
营地里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篝火和巡逻的护卫,见到他便停下来问安,胤礽压根不理人,独自一人往后头走。
本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却在看到有人拉了马偷偷摸摸地准备出去外头的时候瞬间提高了警惕。
是先头他回帐篷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看打扮是蒙古人,这个时候出去外头实在太像做贼的了,在闲极无聊又好奇心作祟下,没有多想的太子爷顺手拉了身边的一匹马,翻身也跟了上去。
被晾下不让跟着的小方子过了一刻钟心里就不安起来,赶紧带了几个太监一块出去找人,然后远远就瞧见了太子爷一个人正纵马出去的身影。
小方子大惊失色,胆子都快吓破了,无奈他们几个太监都不会骑马根本不能去追,同样被丢下的护卫太子爷的几个侍卫跟了过来,听了小方子说的当下脸色也变了拉了马就追了上去。
小方子一想坏了,太子爷一定是因为大贝勒不理人生了大气想不开才会独自一人大半夜地跑出去,那几个侍卫就算追到人也不定哄得回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大贝勒亲自出马才行,于是也顾不得多考虑,风风火火地就去了胤禔那。
听了小方子噼里啪啦地一通话,胤禔诧异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真的?太子爷真的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出去了?”
小方子急得都快哭了,又还抱着侥幸心理不敢去禀报皇上,胤禔一听这话也以为弟弟是因为自己才跑出去的,懊悔之下也顾不上自己腰上还有伤,换了衣裳就出了去,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匆匆忙忙地追出了营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