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低下了眼,伸手去拉他的手:“哥哥你吓到我了。”
胤禔一下又乐了:“太子弟弟,你方才是不是哭了?”
“没有,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听到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太子弟弟在耳边呜咽,不过小太子脸皮薄,他还是见好就收吧。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跑来了这边,还是回毓庆宫去吧,被别人知道了又要说闲话了。”
胤礽满不在乎:“不管他们。”
然后就在床边趴了下去,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哥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就出门喝个喜酒而已,就被人给投了毒了。”
胤禔干笑,再小心也架不住有人居心叵测不是:“我哪里知道怎么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汗阿玛已经在派人查了,哥哥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这个嘛,”胤禔小心看胤礽一眼:“我是在你舅舅的婚宴上中毒的,若说嫌疑最大的人,自然是……”
胤礽的眼神冷了下去:“你觉得是我舅舅或是叔公?”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可是我是在他们府上出事的,一般人都会觉得他们嫌疑最大吧?”
“他们才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么蠢的事情,”胤礽说完停了一下,又添上一句:“我会去问清楚,若当真是他们做的,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但胤礽几乎可以肯定,索额图不是傻的真要投毒也不会选在府里办婚宴的时候做,何况毒死了胤禔他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胤禔拍拍他的手:“也许他们就是抓着旁人都觉得他们不会做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必然以为他们是冤枉的心理故意做的呢……好啦,别生气,我随口说的。”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事情不单胤禔这么想,连夜被康熙传进宫问话的明珠也一边撇清自己的嫌疑大喊冤枉一边提醒康熙,索额图那厮指不定就是认定了旁人不会觉得他们会故意做这种蠢事,伪装成受冤者其实是想冤枉别人。
反正就是索额图喊冤,明珠也喊冤,他好心好意去捧场讨杯喜酒喝,怎么就成了下毒谋害大阿哥嫁祸赫舍里府上的人了?
话又说回来,那么多人不怀疑,偏偏就怀疑上了他,也实在是他跟索额图一家关系太恶劣,又敢对皇子下手的,一般人可没这个胆子。
当然康熙其实也是例行询问几句,也不是当真就认定了他,在他看来,不管是索额图还是明珠还是其他人,其实都有嫌疑。
胤礽听胤禔这么说,更加不高兴了:“你怎么就说我叔公和舅舅呢,我觉得明珠那个老家伙才可疑,无缘无故跑去瞎凑热闹,说不定是他对你下的手呢!”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给我投毒……”胤禔下意识地否认,却又突然想起前几日遇到从战场上回来的明珠的那个残了的二儿子揆叙的事情。
雅克萨一仗打胜了,被明珠扔去捞军功的第二个儿子揆叙的手却废了,右手掌被箭刺穿,以后要握剑要拉弓基本是不可能了。
胤禔与他有过几分交情,知道这里人都看重骑射,手不行了跟废人也基本没两样,对他倒是有些同情,于是还安慰了他几句,却哪知那揆叙似乎怨毒得狠,咬牙切齿说自己是被人给害了。
当时胤禔还不以为然,只觉得他是想太多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受点伤也不奇怪,如今突然联系起来,难不成他觉得是索额图的人在战场上偷袭他,然后明珠这回是要报复索额图?
“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胤禔回过神,想想这事还是别与胤礽说了,便道:“明珠他就算再想对付你叔公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对我下手吧……”
“哼,也就你信他。”
胤禔没有再说下去,总觉得,明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总是想着法子地挑是非,但应当还不至于做下这样的事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