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谱儿啊,这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别说人了,连个鸟都没有!小爷我不走了!”温静涵一屁股走在树底下,表示一步也不会再挪动了。
第一次被人质疑没谱的公爵大人回过头狠狠瞪着他。
温静涵瞟都没瞟他:“你要是不满意,就扛着我走或者抱着,我没意见。”
公爵大人真的很想掏枪蹦了眼前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货,这哪是什么乖巧小宠物,根本就是个妖孽,老天派来专门找自己不痛快的。可是,公爵狠戾却不残暴,他从来不会也不屑对弱小下手,让他承认因为心里有气而杀了一个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你好歹是个大人物,怎么也不在身边留个保镖?”温静涵继续抱怨,“万一有什么长短,你哭都来不及。我说,你们到底约在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真的有方向感吗?不会南辕北辙,越走越远吧。你身上难道连个定位器都没带——”
噗,温静涵耳朵边的树上缓缓冒出一丝烧焦的味道。
“……你冷静点。子弹无眼,打死我事儿小,就剩下你一个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林里,万一得了忧郁症啥的就不划算了……”温静涵缩着脖子依然碎碎念。
公爵却突然扭过脸转身丢下他急速地踏着杂草离开了,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温静涵收起装无辜的脸,站起身来。过犹不及,自己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过这位公爵大人的底线比自己预估的要低一点儿,都七窍生烟了也没把自己嘣了。温静涵吐吐舌头,不管怎样,在现在境况下,自己还是乖乖跟着他走吧,否则在这里喂了野兽就得不偿失了。
“你别动!”身后传来温静涵一声厉喝。
公爵脚步顿了一下。
“左上方10点钟方向有条朝你吐着信子的花花绿绿的蛇,目测好像有毒。”温静涵声音里似乎有点儿幸灾乐祸和遗憾。
公爵没有动,只是朝左上方撩了撩眼皮。
温静涵正在思索怎么把蛇引走,就发觉公爵的左手一缩一放,整个人突然动了动。说时迟那时快,那条蛇嗖得从树梢弹了起来朝公爵的身上窜过去。
“小——”温静涵话还没出口,就见寒光一闪,公爵随之侧了侧身体,那条在空中被削掉脑袋的蛇落在了草丛里,身体还在剧烈扭动。公爵一脚踏上去,把还在张合的蛇头踩扁了。
温静涵啧啧了两声,抓过他的左手研究了半天,“你刀子藏在哪里?好快的身手啊……”
公爵大人冷傲地抽回手,理都不理他,留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温静涵忍不住在心里狂笑,拜托,玩这种冷艳高贵傲娇范儿给谁看啊亲!
公爵似乎对丛林行进很有经验,一个人在前面走的都是比较易于通过的地方。温静涵紧紧跟在他后面,但是身上穿的衬衫和休闲鞋,比起公爵大人的皮靴和猎手装在湿热的丛林里诸多不便,一路只能磕磕绊绊的。
“喂,你慢一点儿啊!你以为谁的腿都跟你一样长啊!靠,这是穿越丛林,我又不是陆战队突击手,没你那个速度……”温静涵的魔音又一次在密林中飘过。
公爵突然收住脚步,急速走回来,停在温静涵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参过军?”
“你真的当过陆战队员?不会吧,你这样的人也会像个孙子一样被人训来训去,说‘是的,长官’这一套?想象不能啊……”
公爵默默转回去,真是嘴欠,怎么能指望从这个小东西嘴里问出一句正经回答。
“你慢点!这里可视度太低了,我会跟丢了的。喂,公爵大人,我——啊!”
这一声叫后,林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大步行进在前面的公爵开始还未声音消失感到开心,可是没走几步就觉得不对。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公爵皱皱眉,还是耐着性子回头去看看温静涵又在搞什么花样。可惜,往回走了十几米也不见人。
“你玩什么花样?”公爵的声音低沉下来,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空气中只有他的声音飘散,没有一点儿回音。
公爵仔细感受着林中的气息,突然他眼睛一瞪,朝前面的一片大叶子植物丛里走过去。扒拉开几颗大叶子,没走两步,他猛地停住。脚下,居然是一道裂开的沟,下面全是浓密的植物,不知深浅。温静涵正在趴陡峭的沟崖边上,一只手死死扒着泥土,一只手拼命拽着杂草。
他的着力点很小,估计一开口求救就会滚下去,所以只能一声不吭地趴在那里。
公爵四下扫视了一下,果断拽过树上的一根粗藤蔓,变戏法一样拿出刚刚斩蛇的匕首,两下砍断了它。
“抓住它。”
温静涵慢慢调转视线看到垂在手边的蔓藤,吸了口气,迅速松开抓着杂草的手攀上了蔓藤,另一只手也顺势抓了上去。
终于连爬带拖地到了地面上,温静涵趴在地上使劲大喘气。
“少说话,多走路。”公爵居高临下地教训了一句。
温静涵慢慢爬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晃了晃。
公爵疑惑地往他身上打量,视线下移,才发现他右小腿一片暗红。
“我就应该让你呆在里面。”公爵大人面色不郁地把温静涵打横抱起来,放在稍微干爽的一棵树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急救包。
“你居然有这种东西呆在身上?”温静涵瞪大眼睛。
公爵没理他,手下十分粗暴地把他小腿的裤子撸起来,没轻没重地往外拔木刺。
“嗷!痛痛痛!你他妈不能轻点吗!”
“闭嘴!”
“……”没同情心的混蛋qaq
清理好木刺,公爵把一瓶消毒水一股脑倒了上去。
“你——你要疼死我啊——”温静涵咬牙切齿。
“等着感染在这里当花肥或者闭嘴。”
“……”
最后缠好绷带,温静涵已经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