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树里来说,湘北赢得了全国大赛的入场券固然很让人开心,但是因为话剧社某个老巫婆地强烈要求,树里不得不挥泪告别可能随时引发车祸的流川枫,然后重新回到老巫婆的魔爪之下……
看着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树里,川崎千代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精美腕表上,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她会累。发现了其他社员也是一脸的疲倦之色,川崎千代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硬起心肠说:“不要放松自己啊!明天晚上就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了,今天一定要再三把所以的服饰妆容全部确认好,知道了吗?!”
“嗨!”
满意地点点头,川崎千代推开另一道门。
门内,俊眉修目,姿态优雅的神诚一郎身着浴衣和服,腰侧悬着一柄泛着冷色辉芒的长刀,是标准的幕府武士打扮。
见推门而入的是川崎千代,神诚一郎扬了扬眉,而后牵起唇角好笑地看着一脸冷凝的川崎千代,打趣地说:“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害怕吧,千代?”
“难道我就不能害怕吗?!这是最后一年了!”
“所以?”
什么啊!神诚一郎你个混蛋!看着神诚一郎似笑非笑的神情,川崎千代就气不打一处来,羞恼地狠狠锤了神诚一郎肩头一下,川崎千代咬牙道:“不成功便成仁!这是我最后一次扳倒早川久美的机会了,我不可以让它溜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神诚一郎淡淡地一笑,俊眉微挑,“你和久美都已经结了这么久的梁子了,这次就算你赢了,下次她还是会找机会赢回去的。”说着,修长的手握住身侧的刀柄,温柔地抚了抚,“可是,树里只能帮到你一次,等你进了大学,怎么办呢?”
“我知道啊,所以……”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川崎千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仰头看着纹饰精美的欧式台灯,“其实,斗了这么多年,我也快忘记了,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早川久美争个高低了。”
“人生苦短,不过黄粱一梦。”
“啊哈?”
迎视着川崎千代不解的目光,神色肃穆的神诚一郎沉声道:“我打算下个剧本用这句话做主角的标语,你觉得怎么样?”
……
“神诚一郎你可以去死一死了!八嘎呀噜!!!”
恨恨地踢了神诚一郎一脚,摔门而去的川崎千代直到走近树里所在的化女生妆室才顿住脚步,伸手抚上因为恼羞成怒而微微扬起的唇角,川崎千代冷哼一声,算了,看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她就不计较了。
“好了吗?”
川崎千代愣愣地杵在门口,一双眼睛控制不住地落在惊慌失措的那个女子身上。
女子一身肌肤柔嫩白皙,那件以金线勾勒出大朵牡丹的黑色和服此刻松松垮垮地褪到腰际的,因为惊吓而半侧着的身躯上,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铺散在圆润的肩头和手臂上,单是这一身已经让人心旌摇曳,何况对方巴掌大的小脸上还留着几分惊恐失措的慌乱,加之那双澄澈如水晶般剔透的眼睛里,隐隐泛开的几点水光,简直诱人至极。
川崎千代努力地调动自己的定力,暗暗赞了一声,果真是个妖精,就是称之为“天生尤物”也不遑多让。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更衣室更衣?”
先前因为川崎千代突然推开门而吓得怔住,此刻在川崎千代的问话中回过神几个社员连忙手脚麻利地把那件精美的黑色和服拉好,确保树里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了,才转头对川崎千代说:“社长,反正树里酱要换衣服还要我们帮忙,我们一群女生,根本没什么好避讳的嘛!”
“就是就是!”
心知这群人肯定是懒得多走动,川崎千代也不想揭穿,只问了一句:“这身和服和妆容都配好了?”
“放心放心,每一件和服和相应的首饰发饰服饰还有妆容都配好了,而且也拍了照片,明天即使到了现场人多眼杂的,也绝不会搞混淆。”
“对了,美甲师也把颜色给树里酱试过了,效果挺不错的,等会用电脑把照片给你看。”
沉吟片刻,看着眼前一群疲惫不堪的女生,川崎千代自知这段时间把她们虐的够惨,既然明天就是决一胜负的日子,她也不想这些得力干将因为睡眠不足而发挥失常。
挥了挥手,川崎千代哼了哼,“我看你们一个个就等着回家好睡觉呢,得了,回吧,我也不想当恶人,不过明天下午四点在话剧社集中,一个个的别忘记了!”
话音刚落,几个三年级的学姐立马欢呼出声,簇拥着树里跑去更衣室,赶快换下服饰,好早点收拾收拾回家。
身体疲惫得只想昏昏欲睡,树里仰头看了看亮堂堂的天空,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情莫名的舒爽,于是没有代步工具的树里只能强打起精神以散步的速度慢慢地走回家了。
“我回来了。”树里一边弯腰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对屋里扬声道:“小枫,晚上吃什么?”
半天没人搭理……
等到树里换好鞋,走进屋内,看着敞开的浴室里,用来摆放换洗衣物的篓子里空空如也,但是潮湿的浴室地板上却四处扔着几件t恤和长裤,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套湘北篮球部的制服。
转身推开卧室的房门,果然,早她一步回到家的某人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原本属于她的下铺呼呼大睡了。
树里叹息一声,轻轻地带上房门,然后认命地走进浴室把散落一地的换洗衣物放进篓子里,然后开闸放水,洗澡吧……
擦着半干的头发,树里上下眼皮直打架,连走路都像是踩棉花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树里捂嘴打了个呵欠,早知道就不要笑话小枫体力不足什么的了,明明体力不足的是她才对。啊呜……好困,想睡觉……
一犯困智商就明显不够用大概是流川家的通病。
树里强撑着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床铺,歪着脑袋想了想,估计是早上走得极了忘记收拾了吧,不过她会忘记收拾床铺就出门吗?算了,不管了……大脑已经不甚清醒的树里连擦着湿头发的干毛巾都没拿下来,就懒洋洋地扑倒在床上,满足地蹭了几下软绵绵的枕头,树里伸手想要给自己盖上薄被。
伸手左右摸了摸,结果好像薄薄的被子被卡到了墙和床的缝隙里(雾!)用力地拽了拽,发现怎么也拽不出来的树里呜咽着哼了哼,实在不想睁开眼,于是发狠地用上了练柔道的狠劲——
“嗷呜……”
迟钝星球来的少女在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墙不会被拽倒了吧?!
不过这堵墙温温热热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手感又好而且十分巨型。睡姿难得不老实一次的树里抱着巨型的墙满足地又蹭了蹭,然后缩着小脑袋,一头半干的头发还沾着几分水汽,一同钻进了那堵温热的墙里。
----------------------我是兄妹俩睡得昏天黑地的分界线------------------------
和陵南一战之后还和队员一起去看望了一趟安西教练,在一群人庆祝之后终于得以自由行动的流川枫第一个念头就是奔家。想到家里那张温软的床,流川枫骑着自行车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家,提起仅剩的精力和体力给自己洗了个澡,当打开卧室门,看着下铺那个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香软床铺,流川枫立刻犯起了瞌睡。
即使是被树里多次蹂躏,仍然觉得自己那张同样被树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上铺不如下铺温软的流川枫,屡教不改地在树里的床上睡得香甜不已。
一觉好梦,等流川枫眨着因为过度睡眠而有些酸涩的眼睛,伸手想要把手里的抱枕(雾!)放开的时候,突然愣住。
借着窗边几分柔丽的月色,流川枫愣愣的看着怀抱里被自己当成抱枕的某人。
巴掌大的小脸上,平日里总是泛着笑意的黑亮眼睛此刻已经合上,浓密的睫毛像是精巧的小扇子在眼帘下打出漂亮的影子。一双粉嫩的唇瓣,即使是在睡梦里还微微地翘着优美的弧度。
看着缩在自己怀里浅浅呼吸的树里,流川枫清冷的黑眸里泛开几分温软的笑意。
伸手,轻轻刮了刮树里娇嫩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间刮过脸颊的触感让树里敏感地抖了抖耳尖,然后更用力地往流川枫怀里钻去。
失笑的轻笑出声。流川枫轻轻地捏了一下树里小巧的鼻尖,看你以后再敢趁我睡觉掐着我的脸。
睡梦中的树里挥了挥小拳头,赶走鼻尖上的入侵者,然后瞬时将有些痒痒的鼻子靠在流川枫的胸膛上爱娇地蹭了蹭,一双手也自然地圈住流川枫刚坐起来的腰身,巴掌大的脸上尽是餍足的笑意。
被当成抱枕的流川枫僵了僵身子,低头看着那张清丽秀美的面庞,奇异的觉得,十五年来日日夜夜相对的这张脸竟然丝毫不让他兴起厌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