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更衣室的钥匙,各有几十枚备用,多拿走一枚,别人发现不了。梁冰在办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是有考虑的,如果陈文想偷女更衣室钥匙,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男更衣室嘛,反正陈文也是男的,不管他啦!下午,陈文又拿病房电话机,往《yes!》杂志社打了个电话,找倪振闲聊一会。为了勾起倪振的兴趣,核心话题被陈文描述为医院里的女孩子们好漂亮。傍晚。梁冰下班。陈文再次陪她去吃了茶餐厅,又送她回港岛大学医学院。校门外,路灯下,两人接吻道别。看了眼周围,发现有不少学生情侣搂搂抱抱在亲嘴。陈文终于又发现1993年港岛一个好处了,风气的开放程度超过内地。你和女朋友在大马路上接吻,压根就没人看你们,别人自己也在忙着亲嘴呢。回到医院。易问娇已经来上夜班了。之前得了陈文一万港币的馈赠,这个小护士对待陈大富的态度更友好了。例行查房的时候,易问娇叽叽喳喳向陈文说她的一些事。易问娇的家住在铜锣湾,每天通勤不需要过海底隧道,就在香江岛坐车。她家境一般,这些事陈文不想听,无非是父母收入微薄、兄弟姐妹嗷嗷待哺,再大一点事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欠债,没什么新意。陈文主动把话题往医院的工作带节奏。易问娇讲述了她在圣玛丽医院工作遇到的一些稀奇事。港岛有几家著名的医院,其中圣玛丽医院属于顶级。这家医院的规模不是特别巨大,但内里的软硬件相当给力,堪称全港第一优秀。圣玛丽医院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收费是五星级的,提供的医护服务也是全港最优秀的,多年下来,这里成为港岛富人、贵人和名人的定点医院。比如,陈文已经知道的陈白强住在顶富病房,这事易问娇也知道陈文知道。比如,陈文知道,但易问娇不知道的,莫珂欣在这里做过女孩子修补手术。再比如一件陈文不知道的事。易问娇告诉他:“那个大波女影星叶钰卿,现在就住在我们医院。”陈文立刻来劲了,赶忙问详情。易问娇透露:“她以前做过假体移植,但是最近出问题了,好像是假体发生破损,送到我们医院来抢救。”陈文心想,不会是被人捏爆了吧?太合情合理了!陈文赶忙问:“叶钰卿住在哪间病房?跟陈白强一样也在楼上顶富吗?”易问娇说道:“她哪里住得起顶富啊,她连大富都住不起,她现在住在你楼下几层,一间小富病房里。每天只有一个她自己的助理陪护,好可怜的样子,都没有人来探视。”陈文继续带节奏:“能够有一个助理陪护,也是很不错的嘛,你看我啊,我一个助理都没有,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哇!”易问娇笑道:“陈先生你不知道的,那些艺人,住院差异真的好大。你看楼上陈白强就不用说了,躺了一年了,每隔几天何小姐就会来看望她。还有啊,旧年有一次关之淋入住我们医院,每天来几伙人探视哦,送的那些花篮,房间里都摆不下,放到走廊上。”陈文借这个话题,故意查探关之淋入住病房等级,他问道:“哦,叶钰卿住的那个小富病房,我考察过,四五个平方米,确实摆不下两三个花篮。关之淋收的花,如果有四五个花篮,是应该摆到走廊上。”易问娇赶忙解释:“不是的啦,关之淋旧年住的也是你这样的大富病房,房间里摆十几个花篮也不会拥挤。”陈文问:“关之淋在你们这里,一天收多少个花篮啊?”易问娇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几个。”陈文笑道:“她的生意还是很繁忙的嘛,哈哈!”易问娇要去其他病房做例行巡查。陈文吩咐:“我困了,要睡觉了,今晚你不用过来了。”10点整,陈文洗完澡,倒头睡觉。……8月15日,星期天。凌晨两点。陈文被call机闹钟叫醒。距离刘銮熊把关之淋送到这间医院,还有一个小时。陈文迅速起床,病号服换成美军作战套装,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凉水脸,又趴到房间地下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找回了清醒和力量。时间还来得及,他从背包里拿出四个5号电池,开窗户,沿着金属水管爬上了一层,再次潜入陈白强的病房。钻进床底,更换了偷听盒里的电池。每更换一次,可以使用大约30个小时,一天多一点。从陈白强病房窗户钻出去,沿着金属水管回到自己的病房。陈文看了眼手表,凌晨2点20。美军的军裤脱掉,换回病号服,踩着拖鞋,溜出门外。沿着走廊走到底,从楼梯间走下一层。之前勘察地形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一个细节,走廊尽头的医护人员更衣室位于摄像头的死角。来到男更衣室门外,陈文看清走廊无人,掏出梁冰偷给他的钥匙,解锁房门,闪身进入。按开灯光,男更衣室里的景象落入眼里。一间大约6、7个平米的小房间,一侧墙根是储物柜,分布着四十多个带锁的格子。在储物柜旁的地下,摆放着两个塑料大桶。一个桶里扔着男医生和护工们换下来的白大褂和浅绿色的工作服,另一个桶里装着一些杂物垃圾,包括口罩、饮料瓶、烟盒等等。查看一眼,陈文懂了,第一个桶里的衣服是可回收的,清洁工清洗之后,再分派给医护人员使用,另一个桶里的垃圾则是将被扔掉的。走到第一个大桶前,翻找了一会,挑出两件相对比较干净的白大褂。试穿了一下大小,挺合适。将两件白大褂揉成团,又从大桶里找出两顶医生戴的白帽子,全部攥在怀里。关灯,离开更衣室,回到自己的病房。时间,凌晨2点30。脱掉病号服,从陆战队背包里找出一条深蓝的薄款牛仔裤,还是巫小柔买给他的上百件衣裤之一。穿上阿迪达斯旅游鞋,套上t恤衫,戴上今天新买的黑边厚框平光眼镜,穿上一件白大褂,系上扣子,戴上医生的白帽子。再拿出两只口罩,戴上一个。往白大褂的胸前口袋里插上一支圆珠笔。这两件道具是他今天闲逛的时候,从护士站顺来的。陈文走进卫生间,对照镜子端详自己的模样。眼下他的这副扮相,恐怕连苏浅浅和唐瑾都不容易一眼认出,这个世界上最有把握立刻辨认陈文的人,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妈谢友芳。回到病房,脱掉白大褂、帽子和口罩,折叠成团,拿起另一套装扮,一块塞进一只黑色垃圾袋。从陆战队背包里拿出两包555香烟和打火机,揣进牛仔裤口袋。坐到床边,静等电话。如果等到3点15,倪振还不打来电话,陈文便自己一人去观看今天的好戏。如果背锅侠来了,那么陈文就不止是看戏那么简单了。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2点53分。忽然,电话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