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我不知道。”列车重新开动,离开了巴库加,下一站姆蒂托安代。抵达姆蒂托安代之前,列车从一处山谷转出来,陈三人透过左侧的车窗,看见了乞力马扎罗山!白雪环抱的山顶,像无数电影里拍摄的那样,巨大且安详,让人感受到非洲不是只有沙漠。由于越来越临近中午,在太阳的照耀下,气温并没有降低,反而升至了30来度。陈可以想象,到了夜间,随着海拔继续升高,一定会更凉快。姆蒂托安代是一个相对较大的站点。列车上下车的乘客比较多。一路上陈算是看明白了,蒙内铁路不仅仅是重要的货运线,也是非常便宜实惠的客运途径。在铁路线的不远处,有一条始终平行的公路,一直从蒙巴萨通到姆蒂托安代。老头告诉陈:“公路将在前方不远处结束,转向北面。接下来一百多公里没有公路,只有铁路,火车将在大山里转悠,速度会非常慢。”懂了,土匪出没的大概率地带即将到来。陈自己代入了一下土匪的角色,假如由他来作案,接下来这一百多公里是最佳的地点,再晚一些,就进入内罗毕大区了。用不着等太晚,陈很快就发现了可疑人员。从姆蒂托安代上车的人群中,有一些黑人看上去就不像肯尼亚人!是的,在不知不觉当中,陈对东非几个国家的人的长相和特征,有了辨别能力。凯塔和埃里克是陈最熟悉的黑人好朋友,陈与厄立特里亚人,也就是埃塞俄比亚人打过仗,那个国家的两个地区的人,身高普遍比较高大魁梧,脸部的皮肤也比较圆润,不是那种几代饥民的样。索马里人饿了十几年,总体上营养不良,导致他们身体躯干的皮肤干瘪凹陷,脸部则产生不健康的凹凸浮肿,这种症状几乎是一生都难以治愈。而且,埃塞俄比亚人和厄立特里亚人的肤色,不是那么的黑,泛着一层淡淡的灰。索马里人的皮肤颜色,稍微更黑一点点。肯尼亚人的皮肤颜色,那就真是黑到家了,漆黑的!再加上肯尼亚是整个非洲相对比较富裕和平稳的国家,物资和粮食不会那么匮乏,使得肯尼亚人的营养条件和基本生存状况比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强太多了。一眼看过去,肯尼亚人的肤色、面相、衣着,那都是非洲小康人民的架势。陈从进站上车的人群中,发现了许多索马里人!太好认了,凹陷的两腮,夸张的肿胀颧骨和额头,皮肤的黑色不是那么的漆黑,跟周围大群的肯尼亚人完全不是一个款型。陈也是乐了,自己有底气说是东非专家了。这感觉,就像一眼认出了两群沪市人和粤省人的差别。大约十几个索马里人,他们手里拎着麻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了沉重的东西,看那形状就不像是土豆玉米,棱角分明的,多半是枪支。陈喊来西蒙尼和巫小柔,让他们来看索马里土匪。老头也凑过来观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土匪上火车,他们真的是土匪吗?”陈哼了一声:“一会就知道了!”那十几个索马里人,没有聚在一起集中到某一节车厢,而是两三人一组,分散到5、6节车厢,分头上车。其中五个索马里人,来到了卧铺车厢这边,一组二人,一组三人。这两组人,登上了卧铺车组最头和最尾的两节车厢,形成了对整个卧铺编组的包夹。陈笑道:“这帮傻缺在索马里被老子打得尸横遍地,跑到肯尼亚来做土匪居然懂得使用战术!”巫小柔也笑了:“你又可以大开杀戒了!”列车重新开动。杀土匪这件事是要讲究技术含量的。你不能看着对方像土匪,就直接冲上去杀了他,那样的话,你就等着被肯尼亚军警找麻烦吧。求助下,app 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没有实施犯罪的土匪,在法理上等同于普通乘客。正确的打开方式是首先证明对方的土匪身份,也就是当他们亮出武器开始抢劫,你再出手就是正当防卫和反击了。陈这边开始做准备了。主力队员是陈枪王和自认为米兰赌场最顶级保镖的西蒙尼,巫小柔看守行李。肯尼亚的英制窄轨列车比华夏绿皮车要小一号,车厢空间很局促,不利于施展长枪,于是陈决定今天打一场手枪战。他和西蒙尼一人一支托卡列夫,均分了两百多发子弹。弹匣一共8个,两人也平分,上满了子弹。弹匣塞进军裤的屁股口袋,各抓了一把备用子弹放进腿袋。两支9军刺,一人一支,外露,别在裤腰带的挂钩上。ak没有组装,继续藏在西蒙尼的背包里。比ak还要长一截的雷明顿,更没有组装的必要,藏在陈的背包里。三只背包被塞进了下铺下面。陈吩咐巫小柔:“一会开打了,你躲到下铺底下,有人胆敢持枪闯进来,你拿瓦尔特招呼丫的!”巫小柔说:“你说话开始有帝都味儿啦!”陈骂道:“少扯淡!”看着三个“美国大兵”带了武器上车,而且不慌不忙做着战斗准备,纳库鲁老头也是心情激动,两只手在陈胸前和脑门一个劲地比划,嘴里念念有词,说着陈听不懂的肯尼亚部落土话。陈猜测,应该是祈祷祝福之类的话。收拾完毕,准备开打。列车编组,卧铺这边方向一共6节车厢。从中间的酒吧车厢算起,陈三人住的是第二节。陈估算,两组五人的索马里土匪,将从第一和第六节车厢夹击过来,一路扫荡抢劫。按照时间来计算,他们的会合时机和地点将是第三或第四节车厢。陈决定主动出击,去第一节卧铺车厢,趁第一组土匪只有两个人,收拾这组土匪,再转头去打另一组,免得自己腹背受敌。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包间,沿着走廊,迅速来到第一和第二节车厢连接处。走廊上有一男一女两个看窗外风景的白人乘客,他俩应该是初次来到肯尼亚,兴奋地指点着,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陈吩咐西蒙尼:“你暂时守在这里,第一,盯住走廊,保护巫小柔那边,第二,如果有需要,我会喊你,你再来增援。”西蒙尼微笑道:“陈先生你去吧,我会兼顾两边的。”陈大为放心。虽说巫小柔有做累赘的嫌疑,但现在三人组是一体的,必须互相照应。再说了,单挑两三个索马里土匪,陈一点也不怵。一次单挑六个、十个,他也做过。闪身离开车厢连接处,陈躲到第一节车厢门外。背靠着侧墙,探出脑袋观望一眼。一条十几米的走廊,笔直地延伸到尽头。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陈等了约两分钟。忽然,有人出现。两个黑人,一人挎着一支ak,从一个小包间里走出来,手里各拎着一只麻袋。看那样子,麻袋里应该装着他们刚才抢劫的物品。呵,这帮混蛋,列车刚刚开动没一会,就开始抢劫了。那两个劫匪,拉开下一个小包间的门,端着ak冲了进去,哇哇大叫,吵吵着。陈发现两个奇怪的事情。列车员和那名持枪的押车jūn_rén ,没有出现。被抢劫的小包间,应该已经有三个,但是那三个房间没有任何人走出来。难道里面的人全被杀人灭口了?不对呀,那个纳库鲁老头没有说这个情况。老头自己曾经被抢劫两次,他说他交了钱就没事了。趁着两个劫匪刚刚进一个小包间,陈拉开车厢门,闪身走进了走廊。托卡列夫被握在右手,保险打开,枪机拉动,弹匣最上方的第一发子弹上了膛。陈第一次使用手枪参战,以前没有亲身的经验,于是学着在帝都射击场被老秦教的技术,右手举在脸前,枪口向上。原本他想学电影里的双手持枪,但那种姿势不利于快速更换弹匣,而且他需要用左手去做一些其他的辅助动作。摸到了正在被抢劫的小包间门口。陈立刻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有几个人在用纯正英语求饶,显然是被抢劫的人。还有两个声音,叽叽哇哇,偶尔有几个英单词,更多的是索马里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