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结束了驾校的练车课程。陈文想着今天中午没什么事，是不是上附近的理工大去找童颜玩玩。他还想到，从帝都回来后，这几天忙得团团转，每天晚上都没有空，一直没找到时间去探望丁嵩大哥的父母。今晚他约了孟老师，恐怕又没时间去拜访了。正准备打车去理工大，ca机又响了。一看屏幕，方经理呼他。陈文心里一喜，难道又可以卖认购证！电话接通，话机里传来方经理的声音：“陈先生，中午你有时间吗？”陈文笑道：“当然有时间。”方经理说道：“两套，12点，老地方。”陈文回答：“好的。”挂了电话，陈文赶忙打车回石库门。出租车行驶中，ca机再次响起，陈文一看屏幕，唐瑾呼他，号码是她办公室电话。抵达石库门，陈文下车找了公用电话，回拨唐瑾。“唐姐，大中午的呼我，很少见啊！”陈文开心打招呼。“陈先生，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欧台长想请你吃个饭。”唐瑾的声音有些奇怪，一板一眼的公事语气。陈文一下就反应过来，唐姐在办公室打电话，她身边有人，所以她没有管陈文喊“坏家伙”。“你等会啊，让我想想。”陈文说完，脑子快速思考。欧台长前两天责令唐瑾写检查，昨天宣布停了唐瑾的节目，他忽然今天要请陈文吃饭。陈文觉着，很可能是欢哥或者宋姐的关系起到了作用。至于这个作用是直接起在欧台长身上，还是通过上一级的部门间接影响欧台长，陈文暂时猜不出来。这里面的作用，它到底是怎样一个过程，陈文靠想象根本想不出来。陈文很快想到，既然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干脆用一下拖字诀，晚上和孟老师吃完饭之后，他上唐瑾家问问清楚。想明白这些，陈文说道：“今天中午和晚上我全都约了人吃饭，明晚也有约。这样吧，后天我再答复你。”唐瑾职业化语气再传来：“好的，陈先生，那我就等您电话了！”挂了电话，陈文回到苏宅，取出两套认购证放进桶包，又打车赶往绿缘阁。还是昨天的那个小妹，领着陈文进了昨天的小包间。茶水和点心摆上，陈文吃喝着，静静等待买家。12点刚过，方经理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包间。陈文打量了一下对方，是一个面相有些凶恶的男人。大约40多岁，肯定不到50岁，身高中等，身形魁梧，两只三角眼，嘴巴和鼻子习惯性地拧着。方经理做介绍人：“这位是李先生，这位是陈先生。”谈判过程不复杂，没有任何幺蛾子，35万块一套，70万两套，李先生将一只大号旅行袋交给陈文，陈文点验现金真伪和数量之后，将两套白板认购证交给对方。交易结束后，李先生没有像昨天那个台商牛先生一样立刻离去。李先生问道：“陈先生你还有白板吗？”陈文当然有，他还有27套，迫切想高价卖掉。而且陈文还有一个念头，每次一套两套地卖，太慢了。认购证这种东西，早出手，早安心。现在陈文已经想明白了，30套基本上不可能以每套40万的价格卖掉，也就是说他拿不到曾经期望的1200万，但1050万以上还是可以指望的。听这个李先生的口气，似乎此人手上还有不少钱，还想继续买几套。陈文当然不能说自己还有27套，他说道：“我还有3套，想自己留着买股票。”李先生哼笑了一下：“算了吧，陈先生，你如果想自己买股票，你早就会在3、4月份去摇号了，哪里至于让白板白到现在！”陈文心里一惊：这个三角眼好厉害啊！李先生继续说道：“你手里的三套，每套我加两万块，37万，你考虑一下。”三角眼的心思太厉害了，陈文垂下眼皮，端起茶杯，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陈文没敢与方经理交流眼神，他不想让这个三角眼察觉到自己和方经理的密切关系。对于37万的价格，陈文自然是满意的，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卖家，应该端一下，磨蹭一点时间。磨蹭了足足两分钟，陈文放下茶杯，装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说道：“好吧！我同意再卖给你三套！”李先生嘴角一笑：“陈先生痛快人！我们今天下午就交易吧，我回去拿钱，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陈文点头。方经理说道：“我一会还要上班。既然两位已经是熟人了，那么我介绍你们认识的使命就结束了。接下来你们的交易我就不陪同了。告辞！”方经理走前，将验钞器留给了陈文。三人离开绿苑阁，各自方向不同。陈文回到石库门苏宅，将刚刚收到了70万现金藏到席梦思下面，又取出3套认购证，打车回到了绿苑阁。中午没吃饭，虽然肚子有些咕咕叫，但陈文这会心里有点小激动，顾不上点菜。喊来服务员，点了一壶咖啡和两碟小蛋糕，一边吃喝，一边等三角眼李先生。两点差一些，李先生也回到了绿缘阁，拎着他的那只旅行袋，比中午第一次交易时更加鼓鼓囊囊。再次见面，价格也在一小时前谈妥，不用再多废话，点验钞票，交接3套认购证，双方握手道别。中午的两次交易，自始自终陈文没有询问李先生的职业，李先生也没有打听陈文的底细。陈文把新收的111万现金送回石库门，藏进席梦思下面。他清点了一番。上回陈文去帝都时，苏浅浅规整过一次现金，席梦思下面是24万。昨天陈文卖了第一套认购证，收入35万，藏了30万进席梦思。今天卖了5套，收入111万，也藏进席梦思。现在石库门卧室里的现金一共235万。235扎蓝版百元大钞，在床板上平铺了一层，陈文瞪着眼前的一片蓝光，脑子里产生一种眩晕感。他自言自语：这就是发财的感觉吗？收起心情，陈文想着改天带苏浅浅回来，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享受一下睡在几百万现金上面！陈文离开苏宅，锁上家门。对门的大妈热情地跟陈文打招呼，陈文礼貌地回应。陈文和苏浅浅的关系早就得到了街坊邻居的认可，大家都晓得这个小伙子是苏家小姑娘的男朋友。走在石板路上，陈文环顾弄堂，好不热闹！大人修自行车洗衣服，小孩玩耍做游戏，邻里间互相认识，彼此熟悉。街头是辖区派出所，门前停着一辆警用摩托车，巷尾是居委会和联防队办公地点，弄堂的一堵墙上挂着“治安先进社区”的牌子。几百万现金藏在苏宅，安全吗？陈文觉得挺安全。这些钱无法解释来路，除非像许美云说的那样，缴纳增值税。不过这事陈文暂时不着急去做。他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去解释钱的来路，而是先把可以预期的钱赚回来，钱全部装进口袋，再去想资产合理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