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开着车刚拐入街口,就见市局外已经被救护车围得的水泄不通,外围还停了不少警车,全都停得歪歪扭扭,车门也没顾上关,看得出很是慌张。
标着媒体的社会车辆则停在不远的十字路口,封城后大多数人被要求居家隔离,因此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拿着摄像机的新闻记者赶来,却被拦在维持秩序的警戒线之外。白冰靠过去的时候,他们正伸长脖子朝里张望,其中还有几张熟悉面孔,以前和白冰打过交道,全是有名气的社会新闻记者。
白冰心里突然升出不详的预感,她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走路过去。
院里院外所有人都在忙碌,有的脸色格外凝重,有的甚至红了眼眶,还有的避开人躲在角落里哭。白冰一边朝里走,一边把证件拿出来挂在脖子上。没有人拦她,也没人找她,似乎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白冰想找人询问情况,却被现场弥漫的沉痛气氛感染,一时竟不知道找谁,于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时,一个熟悉的警员从身旁跑过,他手上全是血,眼神挡不住的慌乱和惊恐,带着几分失魂落魄,走到救护车旁匆匆抓过一个年长的医生,半强迫着要对方跟着自己走。
白冰赶忙跟在他们后面,医护人员拿着急救箱和担架紧随其后,刚走到大门就闻见浓郁的血腥味,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可也被现场的惨状震惊在了原地。
五六张人脸贴在玻璃门上,身体趴在地上,堵在门口,背上被捅了好几刀,血流了一地。他们把另一侧的玻璃门打开,从那里进,那扇门常年上锁,除非事态紧急一般不开。
里面有更多的人,或躺或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空调和净化器仍旧开着,但依旧阻挡不住浓郁的血腥味。到处都是血,流出的血覆盖了地板原本的颜色,地板变得又黏又滑。走在后面的医护人员一不小心,差点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