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省厅大楼又有了重大消息。
“破解了!破解了!”位于三楼的网安总队在敲键盘声忙碌了一夜后,突然爆发一阵热闹的喧哗,几个从附近省电子科大调来帮忙的年轻学生兴奋地手舞足蹈,“软件破解了!可以分析破译密码了,手机里的信息也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四,再过十分钟,剩下百分之六的信息也会修复……其他手机需要破解吗?赶紧趁热打铁……哎哟!”
带队老师拿起书本无情地把激动的学生拍回座位,抬手一推镜框,冲小跑过来的网警们点了下头:“孩子们第一次参与行动,不太懂规矩,有些兴奋。”
“没事,没事,活泼好啊!我们就是需要年轻血液!”
“规矩?我们这里就没有规矩!我们只看结果!”
“现在什么情况啦,聊天记录可以看了吗?”
跑来的网警们哪里在乎什么陈规旧则,知道有重大进展,比学生们还兴奋,一窝蜂圈涌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破译出来一部分,”带队老师把打印的资料——破译的聊天记录递给主任,“大多数是些洗脑内容,手机主人是个高中女孩,父母离异,给她造成非常大的心理创伤,却没有进行引导,反而在上面火上浇油,导致女孩患了严重心理疾病——厌食症和抑郁症,并且开始有厌世轻生的想法。”
主任一点头——这和他们先前了解到的资料一致。女孩正在高三关键时期,但父母离异导致孩子成绩一落千丈,而父亲小三——一个不到二十四岁的女人,挺着大肚子三天两头到女孩家挑衅,女孩母亲又不懂得保护孩子,反而把压力强加在女孩身上,诸如“你要高考金榜题名,让你爸后悔”之类。
十七岁的孩子本身就处于青春期,纤细、敏感、脆弱,原本需要父母的关怀和保护,却遭受了那个年龄根本无法承受的打击,很容易变成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正好属于审判者喜欢“拯救”的对象。
“洗脑过程很有意思。”带队老师对主任说,“他们很厉害,在手机内植入了木马,可以通过手机摄像头对孩子们进行监视。在孩子轻生的时候,控制手机和孩子们对话。让孩子认为这是某种非科学的神秘力量,是专门来拯救他们逃离苦难,好让他们死心塌地。”
“手机植入木马?”主任蹙紧眉心,“能查到使用的什么途径吗?”
“应该是通过共享的无线网。wifi通过数据包进行通讯,黑客一旦获取这些数据包侵入使用者手机,就可以收集里面的所有的信息。无线网共享平台,其实就相当于建立了一个无线局域网,普通人的手机基本没有防护作用,木马很容易乘虚而入。”
主任深吸一口气——这就难查了,所有公共区域都可能是植入的信号源,因为像这种利用无线网侵入手机的信号源,大多是移动式,没有固定地点,直接把设备装在车里,然后流动性作案,因此非常难抓。
而且这也意味着风险非常大,如今手机几乎人人一台,wifi也全市覆盖,更别说,思想还不成熟容易被洗脑的孩子们随处可见。就像身处一片地雷地,不知道面前哪块地安全,哪块地下埋了地雷。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正在受洗脑的孩子们呢?
“我认为,”老师思索了下,说,“很有可能是在医院,专门看心理疾病、精神疾病的专科医院,因为他们选择洗脑的对象,都是受过严重心理创伤的人。”
网警们听到这,同意地点点头,但有人提出意见:“可咱们市是国际大都市,大大小小的医院不少,私立的公立的,每天人流量上万,我刚刚查了下报告,发现咱们市严重精神疾病患者统计下来,有二十万人左右,而严重心理问题的则高达六十万。审判者能耐再大,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对几十万人进行精准的监控和洗脑……”
“你说的对!”主任顺着提意见的小网警思路往下走,顿时醍醐灌顶,“他们必然是先经过一道筛选,要不是有人泄露了病历,要不是医院里就有他们的人……赶紧把消息传给市刑警大队,让他们调查那女孩去过的精神病院——”
“马上!”
刑警大队那边接到消息,立马从女孩母亲口中得知,曾带女孩去过省里一所口碑极佳的精神病院,叫做平川省甲级精神病院。不过这所医院虽然挂了平川省开头,但实际上是正儿八经的私立医院——非常有钱,非常豪华,花销也高,占了郊区一大片地,搞了大片绿植,修建得像个西式公园。
为了不打草惊蛇,市局没有联系医院,先直接派了队人过去。
短暂的十分钟转瞬即逝,刚联系完市局,女孩的手机也检索完毕,里面的所有信息也终于破译完成,和一堆诡异眼睛的乱码聊天,也成了一条条诡异又难以理解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