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啊。”容一诺拿着手机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
呼吸间他眉头皱起,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上,那在浓雾中莹莹闪烁的光线,仿佛那浓烟弥漫的大山里闪烁的火光,即使时间久远,如今仍然记忆犹新。
现在的孩子可能想象不到,曾经有过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
没人敢半夜出门,警察经常被歹徒明目张胆威胁,黑枪弥漫,各种帮派盛行,砍-手党飞-车党成群结队,银行火车站三天两头出事,人贩子大白天敢当街抢女人孩子,青壮男人也时常被抓去做黑工,那是个人吃人都要嚼骨头的年代。
再往后,九零年代初期,国内外局势仍旧十分混乱,外有强国进行封锁打压,内因贫富差距、经济发展过快等矛盾导致犯罪率飙升,算得上一个极其困难的灰色时期。
那时候,边境邻国军-阀垄-断毒-品横行,大小战争不断,经常伤及周边居民。最令人头疼的是邻国那些沉迷宗教的极端-分子和军痞,他们时常骚扰边境的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有几座村庄被直接屠了,连妇孺都不放过。
为此西南军区受命几次出兵围剿,剿灭了好些极端势力,极大震慑了那些歹徒,才换回了边境短暂的宁静。
直到十六年前,一场无形风暴在那里悄声酝酿,当时无论是驻扎在那里的jūn_duì ,还是居住的老百姓都没有预料到那场可怕的灾难,因此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我过去主要是为了帮老朋友忙,并不知道后来会出事,不然不会为了锻炼把你带上,为这事你妈埋怨了我好多年,那时候你也不小按理应该有记忆,居然也不记得了。不过——”容一诺话音一顿,咬住了手里的烟,随后疑惑地拉长尾调,“我记得你去年初的时候,还在家里提起过。”
容铮一愣。
“你想听什么?”容一诺低头看了眼腕表,“上次你问的时候,我有急事离开,现在还有点时间,就接着那个问题说吧。”
容铮哑声问:“什么?”
“关于那场火灾事故的调查结果。”容一诺说,“这事情很复杂,我们推测出几个结果,可没有实证无法证明,全都只是猜测而已。”
“能详细说说吗?”容铮语速有些急,“关于那场事故和……事故相关的那个孩子,我全……忘记了。”
“唔?”容一诺诧异地挑了挑眉,但也没多问,轻点两下头说,“那我详细给你说一说。”
“那个孩子啊……”容一诺点燃烟,目光触及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像看见了十六年前,自己站在指挥部的窗前,也是这样沉沉地吸着烟,只是那烟很差,带着刺喉咙的粗犷,却是那艰难时期最奢侈的享受。
“那就要从最开始讲起了……”容一诺说,“那时候全球环境不好,世界列强都在军事竞赛,局势像是随时都要发生战争,我们自然不能落后但是自主研发的力量还不行,就要靠其他国家帮助。在一次国际交流中,我国人员意外截取一份机密档案,档案上写了p国研发出一种致命的生化武器,这个武器足以让他们在战争中轻松获胜。可联合国在1975年就颁布了《禁止生物武器公约》,也就是说p国违反缔约私自发展生化武器——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了吗?”
容铮说:“公约失效,其他国家为了军事竞赛,也会开始公开研发生化武器。”
“这份报告是从w国意外截取,而w国境内有约16座p国的生化实验室,在事发前附近曾多次爆发不明传染病。如此看来这件武器就在其中一间实验室里。这不只是我们国家行动,几个国家同时参与。由国际禁化武组织牵头,旨在摧毁这种非法武器。可所有参与者都各怀鬼胎,有的真心想要摧毁它,有的却想要据为己有。因此这项行动非常艰巨,既要互相配合又要互相监督。”
“实验室里有数不清的化学物质和致命微生物,需要科学家去辨认。行动非常危险,牺牲了不少人才得以找到它,可在摧毁完所有武器进行清算的时候,发现量不对,少了0.6ml。0.6ml极其微小的量,后来被当作摧毁时候的损耗。直到一年后我们接到线报,说在p国进行的某项秘密军事行动中,发现了这件武器的踪迹。我们立刻想起那缺少的0.6ml,怀疑是参与行动的人将它偷走交给p国人。在我们进行内部调查的时候,有人举报,说一名参与过行动叫做舒广的科学家和p国人有联系。”
“这是一种神经性毒剂,毒性比沙林强数百倍,无色无味,微量就可致死,而且不需要吸入,仅仅是皮肤接触就可致死,所以就算是只有0.6ml,它的危害也是无穷的,因此我们必须要重视所有线索。”
容铮沉声问:“所以你们将他关押起来,并把他的家人作为人质囚禁到了荒无人烟的山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