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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二十一)第一个复仇(1 / 2)

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周鹏转身走出会议室,经过朱珂阳父母的时候,他脚步一顿,突然扭过头,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都听见了?有谁在乎你们孩子死活?”


周鹏一身戾气,目光逼人,一手揣在兜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好似包含着不可言说的嘲讽,居高临下地看人。


这对夫妇活似被眼神刮了一层皮,已经站不稳了,他们相互搀扶,像狂风中一叶扁舟,摇摇晃晃,脸上是早已经干涸的泪痕,头发凌乱散落在脸颊两旁,中午的阳光炫目刺眼,照得他们脸色油光光的发白,一下像衰老了十几岁。


周鹏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被叫住了。


“领导,我们没想撒谎……”女人跌跌撞撞向前,“只是担心……担心阳阳他受不了。有段时间,他突然变了,动不动生气摔东西,一开始是整晚整晚做噩梦,后来就不睡觉了,也不肯上学,不肯出门,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当时我们不清楚,只以为他叛逆期到了,打过骂过,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他连话都不肯和我们说了。”


她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很像生怕他走了,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低下头说:“对,您教训的是,我们不是好父母,只知道赚钱,不知道多陪陪他,所以对孩子很多事并不了解,就连那女孩自杀的事情,也是学校把我们叫过去才知道。我那时候就想,我真的对这孩子一点都不了解。”


周鹏没有说话,也没有发怒,难得耐下了性子听着。


“有一回我半路回家拿东西,发现他不在家,门也没锁,就忽然起了心思,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他的电脑竟然也忘记关了。我就想这孩子可真是粗心,晃了晃鼠标,屏幕上突然弹出个页面,然后我看见……看见了……”她说到这里似乎突然说不下去了,哽咽一声,拼命摇着头,手却还死死地拽着周鹏的衣摆。


周鹏忙扶住她,急切地问:“是什么?”


“一个论坛……上面有好多照片,是那个自杀女孩的照片……”朱妈妈浑身颤*抖了起来,“那个女孩好像叫王瑶,她被人堵在厕所,几个女生围着打,撕她的书本……把她按在隔间里……冲她身上丢卫生巾,逼她舔地板……这还不算,到后面……”朱妈妈难以启齿地压低声音,艰难地说,“那女孩被人扒光衣服……然后泼了红油漆……逼着像狗一样用四肢在地上爬……”


周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就连魏威也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可置信地说:“他们怎么敢……”


“我也觉得太可怕了,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了十六年养大的孩子,居然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朱妈妈低下头,用力抠着手指,眼眶里又蓄满了泪花,“我脑子都乱了,一下把网页直接拉到最后,然后……我看到了更吓人的东西……”她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抠破了手指,“那些孩子,他们不是人,在她摔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旁边,自拍,大笑,做鬼脸……还躺在地上,学她的死状,冲她尸体撒尿……然后,我看见了阳阳,那些照片里居然有阳阳,他怎么会在那里!和那些坏孩子在一起啊!”


周鹏觉得自己头被什么击中,嗡嗡作响,左耳直接耳鸣了,他艰难地用右耳听着,好像听到了一群魔鬼在地狱里狂欢。


“我当时就吓傻了,在屋里枯坐了整整一天,胡思乱想,直到阳阳回来后,他冲我保证,他绝对没有参与,只是碰巧了……那天他和几个同学正好路过,看见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们赶紧跑过去,就看见了王瑶的尸体。他吓坏了,转身去找警察,没想到同行的同学没走,原地拍了照片,还把照片发在论坛里,这就把那群人引来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仿佛非常心累:“阳阳和那群人压根不是一路的,随便在他们学校找个人问问都知道,可照片就在那里,我担心万一以后出事,牵扯到他身上……我不想惹麻烦,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


这时,魏威疑惑地问:“你说论坛,那是个什么论坛?”


朱爸爸揉了把脸:“好像是学生自己搞的,一个私下论坛,在网上搜不到,要被邀请才能进去,我们也就看那么一次,里面的内容太黑暗,尤其那尸体的帖子,放了很多照片,各个角度的,我看了都受不了,后来就没再点进去。”


周鹏:“你们说照片,朱珂阳被拍进去了吗?”


“就是有他,所以我们才担心。”朱爸爸一抹头,烦躁地扯开领口的扣子,“后来学校发现了,就把家长都请去开会,这事虽然恶劣,但没违法,孩子们又高二了,怕闹大了不好收场,影响到升学,我们这些家长就私底下约定,绝不把事儿传出去……”


周鹏一挑眉:“这么说,今天来的这些家长,你们都见过?”


“是,那天就这些人。”朱妈妈把头发捋在耳后,“还有,那天谈话的时候,我听有个家长说,那论坛的管理就是学校的老师,我估计……学校对王瑶被欺负的事早就清楚,只是一直没管……要是他们一开始就管,那孩子怎么会……”


周鹏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地开口问:“那女孩,是在哪里跳楼的?”


……


12月23日,一个叫做王瑶的十六岁女孩迎着风雪爬上了高楼,狂风猎猎吹起她的头发,她站在顶楼的防护栏外,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建筑楼群,谁也不知道她那一刻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个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声刹车声响起,周鹏推开车门,在一处施工地下了车,他站在布满灰尘的石板上,抬头仰望着直入云霄的大厦,从包里拿出烟点上。


这起一次死了十多个学生的大案似乎非常简单,动机十分明显,凶手就是为了给王瑶报仇。但随后调查很快陷入困境,王瑶的亲属都有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对于论坛的存在也全都一问三不知。


还有件挺诡异的事,被放在周鹏客厅的人偶纸箱,里面的东西全和王瑶比对上了。


纸箱里的书,发现和王瑶被同学撕碎丢在学校花坛里的书是同一本;还有吊带花裙子和发箍,正好是女孩自杀当天的穿着打扮;至于手机里的笑声,经过技术部门鉴定,全是从王瑶在厕所被欺负视频里截取出来的。


他们把家长和老师分开单独谈话,但这些人还坚持称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胡搅蛮缠打太极,个个声称我家谁谁谁是哪个官,一阵威逼利诱,把审讯的刑警都弄得要崩溃了。


然而他们孩子却丝毫没有隐瞒的想法,把欺负同学的照片和视频发的满世界都是,网警甚至都没用多大功夫,就从他们的手机里把相关证据提取了出来。


这些孩子毫无避讳地在网络社交平台上炫耀,以欺负那些软弱不合群的同学为乐,好彰显自己的勇敢和无畏。谁也想不到,那一张张洋洋得意的面孔,会在今天永远定格,成为惊恐万分的水泥雕像。


周鹏原本在工厂里聚集了一身的愤怒和焦躁,可在了解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后,却深深陷入了迷茫和悲凉。


十七条年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这么轻易夭折了。他不想去想什么对与错,活该不活该。每条生命都是珍贵而美好的,这些孩子可能没人教给他们生命的沉重和宝贵,才会那样轻松地去践踏别人的尊严和生命。


学校只知道成绩,家长只知道赚钱,有事就找关系疏通,没事就拿钱打发。这些孩子像肆意成长的野草,没人管他们是长歪了还是长坏了,只是觉得还活着就很好。


忽然之间,他想起那个监控里翻进他家的身影,那弱小又坚定的身影分明就是个学生。


那到底是谁,是朱珂阳吗?


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做下了这些事情?


或许不是他,那又是谁?


也许是一个爱情故事,是在学校里怀着爱意默默注视着美丽少女的某个少年,还来不及表白,就得到少女自杀的消息。


一根烟尽,周鹏让魏威守住大门,自己转身踏上了楼梯,这座王瑶曾经的埋骨之地,无声无息地沉寂着,纵然夏日的温度高得惊人,这里却始终凉飕飕的。


走上顶楼,几乎花光了所有力气,周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一把折叠刀塞进自己后腰皮带里,随后他把拐杖放在门边,再伸手推开了门,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


他咬紧牙根,两腮帮子鼓了起来,眯起了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边,轻手轻脚走到天台的正中央。


天台上的风很大,四周的铁板发出很大的声响,到处都堆砌着建筑材料,视野非常差,还有很多塑料布在空中飘,整体阴森森的,他仔细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人影。


裙墙边放了不少钢架吊篮,估计是马上要装玻璃幕墙,放在楼顶备用,每隔三步的位置打了用来支撑吊篮的钢梁,钢梁支出到墙边一米左右,整个悬空,离地面足足有六七十米,什么东西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


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可他总有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在被窥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安,不由捏紧手里的手枪,有好几次,他感觉到了窥探视线,可去看的时候,到处都是空空的。


周鹏一刻也不敢大意,不停钻进障碍物里,警惕地探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耳朵一动,听见背后传来“嚓”的一声,只有一声,却被他飞快捕捉到了,那是鞋底碾压石子的声音。


他当即反应过来,飞快回头,抬手举枪对准,同时大喝一声:“警察!”


紧接着,周鹏瞳孔骤然一缩。


在他身后的,是朱珂阳,而且还是被牢牢地捆着双手,只有脚尖站在天台边上的朱珂阳。


朱珂阳惊慌失措,满脸泪水,嘴里塞着布团,使劲朝周鹏摇晃着头,天台风大而猛烈,站在护栏外的朱珂阳摇摇欲坠,仅仅被一根消防用的绳子绑住双手。绳子穿过钢梁,横支出屋顶一米悬空,另一端系在了槽钢柱上,就钉在天台仅仅半米高的位置。


周鹏悚然一惊,冷汗立刻淌了下来。


朱珂阳被吊在七十米的高空上,只有半只脚踩在天台上,一旦他踏空,只有手上的绳子可以做支撑,而人会在掉下去瞬间因为恐惧本能挣扎,挣扎过程中,系在槽钢柱上的绳结就会慢慢脱出,人就会直接掉下去。


周鹏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想清楚整个机关,浑身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残忍而简单的杀人手法和水泥浇灌的方法一模一样,一面给人活着的渺茫希望,一面是必死的结局,其目的只是为了在死之前狠狠地折磨对方,让人面临死前的绝望和痛彻心扉。


周鹏一愣之下,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先把他拉下来再说,可刚迈出两步,背后忽然有人脆生生地喊了他一声:“周叔叔。”


周鹏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离他有十步远的地方。


只这一眼,他脑子“嗡”的一下,头皮全麻了,浑身汗毛也全立了起来,差点就站不稳,摔在地上。


那张面孔他认识,可那人在许多年前就应该死了,和他搭档一起,死在了那个闷热的午夜。


周鹏记得很清楚,眉心中间近距离射击,死在了一把九二式手枪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的那张脸,回忆像潮水一样倒腾的涌了上来,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飞快倒退,一下回到了才见面那天——


“周鹏,这是我的漂子。”


郑平两杯白酒下肚,脸已经有些发红,酒精让他更加兴奋,指着走进来的男人,压低声音对周鹏说。


周鹏那时候才刚参加工作,本能对前辈下意识地尊崇,年长他七岁的郑平跟他做搭档的半年里,不仅是朋友,更是老师,教会他很多东西。


但周鹏知道郑平有所隐瞒,郑平是局里消息最多的人,每次行动之前,都能莫名其妙得到内部消息,从而顺利把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三天前,他们通过郑平的一条线索顺藤摸瓜,终于把在火车站附近嚣张了足足半年时间的犯罪团伙——以“恶三”为首的飞车党全部抓住,一举捣毁了他们的老窝。


周鹏本来就一直好奇郑平的消息来源,便开始软磨硬泡,郑平被他扰得不胜其烦,便答应了给他介绍。


漂子,在当地黑话意思里就是线人。


郑平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关系网广,小时候穷的时候据说加入过本地帮派,认识的人都是些下九流,偏巧这些人的消息灵通。


后来郑平进了部队,接受了党的洗礼,从一个混不吝的二溜子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jūn_rén ,退伍后他被分配回原籍去了派出所,郑平便利用自己原来的人际关系破了好几个大案,被破例提拔到了市刑侦支队。


于是郑平开始专门在本地发展起了线人网络。


他的人际关系网可以说是遍布整个淮赧,连沟沟角角的小地方都不放过。


队里常来玩笑,说郑平的线人就是在下水道里,也能找到两个。后来周鹏发现这些话一点不夸张,都是事实。


进来的男人穿着黑乎乎的小褂子,裤子不太合身,用绳子栓了两捆,头上戴着一顶老人爱戴的毡帽,走起路来有些八字脚,光看背影像个老头,可等男人坐下开嗓,周鹏发现这居然是个小孩!


说小孩有些夸张,但的确很年轻,刚满二十四岁,可能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比同龄人稍微矮小一点,看起来像是刚成年。这人叫做李义,外号蛐蛐,身世挺曲折,可以说是命运多舛。


李义家不是本地的,他父母原本在附近一个农村种果树,结果家里地被占了,他父母进了城。两人没什么文化,在一家夜总会打工,他爸做保安,他*妈做啤酒销售,结果没几年,两人染上毒瘾,全没了。


那时候他才两岁,家里没亲人了,便被送到了乡下民办孤儿院,好不容易长大到六岁,结果孤儿院又遇上了强拆,李义不得不流落街头,被一个老乞丐抓了去在街上乞讨。


老乞丐以前是搞杂耍的,教了李义一身本领,没想到在李义十二岁的时候,老乞丐又染上了毒瘾,没多久发疯跳江死了。李义只好自力更生,凭借老乞丐教的手艺,白天在街上乞讨,晚上去闹市偷钱,在一次盗窃他遇上了郑平,被他发展为线人。


李义个人非常有能耐,除了一身技艺,还擅长乔装打扮,能打听消息,还不引人注目,还特别嫉恶如仇,所以成了郑平手底下最爱用的漂子。


李义见他第一眼,就说:“我看你生得正气,以后得是做队长的料。”


周鹏“嘿”了一声,斜眼看他:“为什么不是做局长?”


李义往嘴里塞口花生米,笑了:“因为你只刚不贪,是个好警察。”


周鹏闻言当即一拍大*腿:“你这兄弟,我认了。”


这是周鹏见李义的第一面,最后一面是三年后,李义躺在地上,额头上被人开了一枪,在他身侧是郑平,被卷进车轮底下,内脏碾碎死了,发现尸体的时候,郑平手里拿着一把九二式手枪,正是打中李义的那把手枪。


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郑平会杀李义,郑平又是怎么死的?这一切的谜团,时到今日都困扰着周鹏。


人在发现诡异难以解释现象的时候,会处于一种应激反应,大脑停止运作,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周鹏耳边轰鸣,全身灌浆般,无法动弹,风声激烈呼啸而过,铁板的反光让他头晕目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义”从身边经过,然后走到朱珂阳身旁,两三下爬到钢柱上的小屋顶上,那系在钢柱的绳结就在他手边。


一如记忆中瘦小的身体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他脸色发白,眼神麻木地看着前方,盘腿坐在屋顶,左手拿起什么东西,黑乎乎地对准了朱珂阳的后脑勺。


阳光炙热浓烈,空气焦灼难闻,周鹏目光触及到他手里的东西,脑子“嗡”的一下,仿佛被人对准头狠狠打了一拳头,一下反应过来,那竟然是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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