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他听见那个男人声音在屋内响起:“怎么会忘记呢……”
廖城嘉一愣,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上一刻出现在诊疗室的那张脸又出现在面前。
原来方才手忙脚乱,全顾着小萝卜,忘记关了电视,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电视一直全程直播着,他松了口气,打开灯,径直走到电视旁将插头拔掉。
屋子刹那间变得死寂,廖城嘉绕过床尾走到床前,居高临下观察了会儿毫无知觉的少年,阿光恰好跟在后面,好奇问:“他醒了吗?”
廖城嘉摇摇头:“没有。”
他仔细帮少年整理好松软棉被,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没头没尾地说:“怎么会忘记呢?”
四月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黑夜突如其来的降临,久未消弭的浓烟将天空堵得严严实实,才六点不到整个城市就暗得昏无天日。
被遗忘的城市一角,一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数张惊慌失措的脸。
其中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高中生,正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他的身子蜷成一团,企图把自己缩小到可以隐身的地步。可惜他营养吸收良好,在一众矮小的欲海市人里尤为突出,下一秒就被刚进入屋内的男人盯上,一把拽住他的后脖领,大力往旁边的小房间拖去。
那小房间的门斑驳着掉漆,门和墙角的接缝处正黏着枣红色的苔藓,墙上也沾满了霉菌,少年看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门,眼睛被铁门锈斑的红色刺痛,感觉那门口藏匿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别杀我!”少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哀求着讨价还价,“你们是不是要钱?我家很有钱,无论你们要多少都行。”
男人闻言动作一顿,低头盯着他。
少年咽了口唾沫,脸上换上讨好的笑:“只要你们不伤害我,要多少钱有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不,求求你,一千万!一千万!——我爷爷、我外公都会给的!”
男人嗤笑一声,转身继续拖着他往前走,少年尖叫,挣扎着扭动身体,减缓速度,哭喊着说:“真的,真的,我没吹牛,你知道孙周兴吗?那是我外公!”
在他尖叫的时候,男人一脚踢开大门,甩手把高中生往里扔了进去。高中生瞪大眼睛,被几双粗壮的手搬弄着身子,绑在一张铁质的刑椅上,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力挣扎,撕扯着喉咙大声地尖叫,然而全是徒劳,反而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狭小昏暗的小屋里,放着一张铁质刑椅,还有一个摄像机。
高中生哭泣的哀求着,男人走到摄像机后,接着用极为冷血的声音说:“哭得惨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
同一时间,欲海市公安局局正处在高压的沉重气氛下。
尽管有专家支援,却依旧远水救不了近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容铮等人孤立无援。
一边要找到胡局的坠崖地点,寻找生还者,一边要设法解救被绑人质。
然而绑匪不同于一般对手,除开绑匪是警察,还有高手相助。
尽管多米使用黑科技,迅速组装了台袖珍电脑,却依旧无法在短时间里,从r手中夺取电脑的使用权。
与网络彻底失联的结果——无法快速地搜集到有用的信息,他们的行动被迫处于被动。
从画面上,直播里透露的信息十分有限,空阔的屋子里除了屋顶的吊灯,没有任何其他灯源来源,四周也很安静,除了绑匪和被绑人员的声音,无法听到其他有用的声音,蛛丝马迹的线索也没透露,环境上彻底断了警方探查的后路。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罗海拎着包走了进来,他趁下午的空档,把钱家和孙家的所有涉案相关的资料都翻了彻底。
“小周。”罗海从人群中径直朝周鹏招呼了声,紧接着使了个晦暗不明的眼神,扭身进了侧边小办公室。
“老罗,视频你看见了吧。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周鹏跨着大步紧跟其后,来不及坐下,就急忙追问。
跑了一下午,罗海还没喘口气,没好气地瞪了周鹏一眼,把拎着的包扔桌上,手指朝着门边一指:“容队,带把手,把门关上。”
“辛苦了。”容铮拉过椅子坐下,手指敲敲桌子,“周鹏说的寸了点,不过也是我们现在遇见的具体情况,绑匪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我能猜到陆明和姚大江有参与,可是冬宁为什么要搅这摊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