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些人看穿着打扮,不少是社会底层打滚的,贫富差距大让他们心里极度不平衡,所以对政·府一些和稀泥的行为有埋怨,这也是正常的。
谷曼一看年纪就轻,要和这些能言善道的老油条讲理,讲句话道理没说清楚,就会被对方三两言胡搅蛮缠的话噎死,说不定最后还要被气哭。
没必要嘛。
舒墨笑着说:“你一个小女孩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和人发生冲突的好。”
谷曼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你。”
舒墨笑了笑,冲她眨眨眼睛,从包里拿出零食和女孩分享,女孩脸色红红,心跳如雷,注意力全被引到舒墨身上去了。
容铮这时候睁开眼,眯着眼睛盯着谷曼的后背。谷曼刚刚才生起的小火苗,立刻被掐灭了,她又默默地从包里摸出手机,假装看小说。
那头对于各阶层的妖魔化言论还没停止。
胖大妈吐着瓜子皮,甩下两张牌骂道:“他奶奶的,现在的警·察是不是都是吃饱了撑了没事干,天天为难我们让我们没饭吃,他们也别想有吃的。”
大妈说完又骂了几句脏话,很难听。
这时候立刻有人好奇问:“哈,这是招你惹你了?”
大妈瞪了那人一眼,问:“你知道老祖宗们有句老话,叫做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吗?”
大妈表情生动,边说还边眯起眼睛来,眼角上褶子挤成了一团,看上去满是阴霾,慎得慌。
看得那人一抖,敛了笑容,心里战战兢兢的,点头道:“……知、知道。”
大妈收回目光,又甩下一张牌幽幽来句:“他们就是杀我父母了。”
空气瞬间凝结了两秒,好一会儿,众人才幡然明白大妈那句话不是句面上的杀她父母了,而是挡了她的财路了。
一起凶杀案,顿时变成一起财务纠纷案。
众人松了口气。
可是这让警·察挡了财路的财务纠纷,就很耐人寻味了。
虽然这里几个开口的人大多仇视有权阶级,但是心里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一旦有违法犯罪行为,那就会被警·察叔叔盯上。难不成……这大妈,还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
瞬间,众人看向大妈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连舒墨都忍不住侧目,余光瞟向胖大妈,细细打量起来。
这一瞬间,在众人心里,大妈已经被大家脑补成了千百种身份,没人敢吭声,只有胖大妈得意洋洋地盘着腿,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
舒墨仔细打量了下大妈的体态和穿着还有随身行李。
对方皮肤挺黑,但是体态丰·满,看起来是在做经常在外暴晒又不怎么运动的工作。
身着一件黑乎乎的羽绒服,裤子边角和裆口已经磨起了毛边,在她盘腿不时地往外甩牌的大动作下,裤裆上的几个滋着毛边的小洞若隐若现,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裤影子。生活条件貌似一般,或者说有些吝啬邋遢。
大妈挤成三截的肚皮上戴着一个黑色小包,腰包很新,紧紧贴身戴着,想起大妈上车就把鞋脱了的举动,这紧紧贴在腰间的腰包实在有些非比寻常。
看大妈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而经常挎着腰包的人,多半都是为了拿钱方便的小商贩。
再看大妈新换的包,有点不合情理,大妈连裤裆有洞都舍不得换,怎么舍得把装命·根子的包给换了?
而且大妈的嘴皮子利索,大大咧咧没事蹦两句脏话,能把人噎死。
舒墨突然想起每到春运的时候,国家都会打击一波票贩子,再联想到大妈的描述和穿着打扮,舒墨心想,大妈应该是个票贩子吧。
念头一出来,越想越合理。
因为前段时间被警·察抓着没收了非法所得,让她没了钱财不说还罚了笔巨款,所以把警·察记恨上了。
谷曼听着大妈的话,脑补了一场刑侦大剧,放下手机,眼神中透露出内心的紧张忐忑还有惊慌。
舒墨看她神情紧张,笑道:“别慌,就是票贩子,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不用担心。”
虽然谷曼已经对舒墨有了好感,但是对舒墨的推测有些疑问。
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舒墨神秘一笑:“我就是知道。”
果然下面一段对话印证了舒墨的猜想。
有个穿着件不合身大夹克的中年男人正和旁边的人抱怨,他说他家不在这趟车的终点站,而是在山脚下的小镇上。
本来他是想坐火车回去的,结果别人要收他高价。
这么短的路程,正常票价才几十元,一般时候也就要二十元手续费,那人居然要收他一倍还多的钱。
中年男人有些不爽,脸色很阴沉,说出的话语气很重。
大妈耳朵灵敏,别人小声抱怨被她听见了,吐了口瓜子皮,拉着嗓门大喊:“二十?你不花钱干脆长两翅膀飞过去得了。”
说完这句大妈觉得可能不太解气,又碎碎念道:“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日子,要拿票,凌晨就得去排队守着,这点钱都不想出,真几把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