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大金链子的秃头男人,身上挂着两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看上去就不好惹,他瞪着对面不可一世的新人厉声喝道:“再来!”
今天他非得教训教训这新来的家伙,刚来也不知道拜拜地头蛇,如此嚣张,一来就直接来个一杆尽,以后这家伙也别想在他们唐哥手底下混了!
说着他就一脚踹在身旁一小胖子的屁-股上:“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地,把球给老子重新码好。”
小胖子一脸迟疑,半张着嘴打算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到高大的新人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去捡球。
那新人垂眼瞧了眼桌上厚厚的一叠钱,却很不给面子的风-流倜傥地一甩手,嗤道:“哎,大佬我惹不起,惹不起啊!在下不玩了!”
秃子闻言,猛地大力拍桌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赢了老子的钱就开跑?”
这一声猛喝,像是一个指令,周围的人立刻哗哗哗像潮水一样围了上来,站在中间的高大男人感觉自己仿佛身在黑帮电影里,正在演一场与一帮大佬对峙的低俗剧情,可是他没指望会来个类似举着枪进来救他的美人狗血情节会出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小胖子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自家秃子老大的袖子。
秃子不耐烦地扒开手:“一边儿去,别捣乱。”
小胖子咽了口唾沫,满脸油光的脸明晃晃地聚集着乌云,他要哭了:“老、老大……这人惹不得。”
秃子两眼一瞪,面露凶光,恶狠狠地骂道:“有什么惹不得的,这条街是我们韩老五罩着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得给老子扒一层皮下来。”
新人眼皮一撩,“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从怀里拿出个黑色小本,一掀开,里面有个红黄-色相间的金属徽章,沉甸甸的在上面发着光。
“啪嗒”一声。
秃子忽地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黑色小本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人民警-察证。
再看掀开的色彩鲜亮的徽章底下,一张眼前男人的证件照,写着:周鹏平川省淮赧市公安局90xxxx
周鹏抬起头,把两条长腿拉伸了下,咧开嘴笑了笑,牙齿这一瞬间闪得让人睁不开眼:“天王老子?要扒我皮?”
秃子气势霎时全没了,哭丧着脸,傻-逼天天有,今儿他就是:“瞧您说笑了,天王老子哪儿来跟您比啊,您是咱的光,咱的电,咱的唯一的神话!!!”
周鹏龇牙呸了一声:“我还是火,还是光,还是织网的恶魔呢。你他-妈是来跟我唱小曲儿的?”
秃子嘿嘿笑着,眼睛偷偷瞄了眼证件,想辨认真假,嘴上讨好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鹏把证件甩桌上:“瞧见是真的吗?”
秃子没敢看,点头如蒜。
周鹏抿嘴一笑,丢了个哨子给秃子,秃子趔趄几步上前慌忙接住,看着手里的哨子有些不明所以,愣了愣抬头看向周鹏:“这、这……是干嘛?”
周鹏瞪了他一眼,脚下对着秃子轻轻踹了过去:“没见过啊?哨子啊,吹响它。”
秃子不敢再废话,连忙大力鼓气,将东西含在嘴里猛地吹响。
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站在门外装柱子的魏威应声赶忙一脚将铁门踹开。
他举着枪,神色紧张,正准备大喝一声,给这帮子违法乱纪的小混混当头棒喝的时候,却一只脚横在了半空中,像是被定格住了,半天没落下。
他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半米开外,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
瞅了眼跪在最前头,用光头顶着烟灰缸一脸谄媚的秃子,再瞅了眼嘴里叼着根烟晃悠着腿,一副皇帝老二做派的周鹏,魏威的脸募地黑了下来。
在一帮人颤颤巍巍的注视下,魏威把手枪放下,快步走到周鹏身边,语重心长地小声嘀咕:“周队,把那晃丫子的腿放下!别给咱人民警-察丢脸!心里有点数行不行,别抓着机会就装逼。”
逼数?他没有!他膨胀,谁叫他是人民警-察呢?这些违法乱纪的小混混就是得短他一头。
这群半大小子,这会儿已经被他周大队长的王霸之气震慑住,没瞧见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了吗?
周鹏来之前就彻底调查了个彻底,这帮子自称汉武帮的人其实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主,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弄了两纹身,招了几个做梦想当古惑仔的未成年小孩当下手的小混混,就真把自己当能霸着黑白两道,说得上话的人了。
底下的产业就一家台球厅和两个游戏机厅,主要客源也就是附近不好读书,想操社会的学生。
和那种电视里能和警方政-府对立喊话,属于以获取非法利益为目的,有一套与法律秩序相悖的地下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俗称黑社会)不同。他们也就最多欺负下老实巴交的外地人,收收附近店铺治安费。
胆子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不敢做啥真正实质上违法乱纪的事情。
一小时前,周鹏就找到了附近派出所,打听到了这群人的“独特优点”,那就是一见警-察就怂得跟个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魏威偏不信,非要带上枪,周鹏和他打了赌,也不赌钱,要他赢了就来个脚底按摩就成。
今儿他一亮出警-察证,表明刑警身份,这群黑老大果然如他所料,立刻就吓得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周鹏眼睛闪烁地看向魏威,点了点自己的背,用眼神暗示:脚底按摩,今晚,来两小时的!
魏威没好气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光膀子大汉,真是群没出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