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谁大晚上穷折腾,要死啊!”大汉随口骂了句,接着一把拿过被子盖住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墨刚刚吊起来的心,跟着大汉发出的声音,缓缓地顺了下去。压下心中泛起的异常感觉,他翻了个身,也学着拉过被子将脑袋盖住,瞬间周围就安静下来,再没了怪异的声响。
屋子里破旧的霉味混着一股难以描绘的香味,钻进躺在chuanghuang上的舒墨的鼻子里。
仅仅几秒,他的眼皮便越来越重,呼吸也跟着越来越粗,身子随着呼吸开始有频率的上下起伏。
舒墨睡着了。
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总是出现几张看不清五官的脸,睁着双只有眼白的靑白眼睛,眼珠几乎脱出了眶,直勾勾地盯着他。
舒墨想叫唤两声,但他的嗓子感觉迷迷糊糊中似乎一直被人死死掐住,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总感觉身旁有人来回走动,耳旁也不时飘过短促呼吸的声音,他的四肢也好像被人沉沉地压住,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清醒过来,这让他越发的焦急。
他只觉得全身一会儿像是在烈火中炙烤,一会儿像是在冰水中浸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缠绕着自己的混沌噩梦中醒了过来。
惊醒后,他坐起身子,眯起眼睛快速地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里睡着的人xiong起伏伏的xiong膛。
大家睡得都很熟。
就在他放下心,以为刚才的幻觉不过是一场梦境的时候。
忽然他的上方又传来了和之前一样的奇异的脚步声,声音沉闷,但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像是有人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在上面缓缓走着……
楼上住着一帮子女人,他心里猜想不知道是谁半夜醒了起来找东西。
舒墨一时睡不着,无聊地盯着天花板上裂开的纹路,听着天花板上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像是人小心翼翼踮着脚尖来回走一样的脚步声。
忽然,那脚步声顿了顿,发出一阵急躁的跺脚声,就像是无数的鼓点快速落下的声音。
“咚咚咚——”
这动静大的惊人,却没人反应!
舒墨不由地心中打鼓,难得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轻微的恐惧,那不是害怕,只是本能的对不知名的事物的陌生未知的彷徨。
不知不觉间,身下shi被子已经被冷汗打shi了一片,舒墨喉咙深处发出小声的声音,手里紧紧捏着通讯器,电子设备的另一头依旧传来“兹兹”的电子音,等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回应?
那脚步声实在有些诡异,如果是楼上的女人们起夜找东西,怕吵着人,也只会持续一小会儿,但那声音,却是一直不断,就在他的头顶,来回盘旋着转来转去,还会时不时的快速跺脚。
脚步声在头顶来回的走了几圈,忽然发出“哐当”一道重物坠地的巨响,紧接着就停下了。
这动静很大,奇怪的是,周围却没人醒来。
舒墨想到这里,不由地抖了抖hun圆,抬起头望向窗户。hun圆的月亮依然挂在那里,洒下暗淡的黄色光线却无法照射到这座砖瓦房的内室,只有一点点光透进来。
屋外有一棵没了叶子的大树,这会儿可能起风了,那树枝干拼命的摇曳,左右摩擦起来沙沙作响。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楼上忽然就静止了,周围安静的不像话,一片死寂,再也没有脚步声响起,舒墨也不知怎的,感觉头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屋外就响起了鸡鸣声,这尖锐拉扯的声音,却让人倍感亲切。
醒来后,舒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他没有上楼查看,而是随意披了件外套,和着几个人,去屋外的小溪洗漱。他洗了把冷水脸,溪水是山顶上的雪水化的,冰寒刺骨,舒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时所有涣散的神智才渐渐地清明起来。
之前一直睡在他身旁的大汉,这会儿两小眼睛被眼屎糊成了两条缝,他瓢了捧冷水打脸上,吃力地慢慢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然后疼痛难忍地呻吟了两声,嘴里叨叨咕咕骂了半天。
舒墨沉吟了会儿,转头冲大汉笑了下,凑到他身前搭话问:“贵哥,昨晚上我听你半夜突然嚎了一嗓子,是听见什么动静了?”
“什么,什么?”熊贵眼睛还糊在一起,迷糊着一张脸,奇怪地反问。
舒墨:“就是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熊贵揉搓着眼睛,摇头,“我不记得了,怎么回事,昨晚睡得我真心觉得累,迷迷糊糊总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我。”
“叫你?”舒墨奇怪了。
熊贵使劲揉搓了下脖子,长长地发出一串呻吟声:“嘶——我这脖子,咋觉得那么疼呢!对啊,大晚上,总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我名字,声音有点轻,尖细尖细的像是我老婆声音。我就犯愁了,这荒山野岭的,我老婆怎么会过来?哎,越说,我越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该不是,这山里有啥鬼东西吧!”
周围一个声音冷冷地飘了过来说:“你怕是想老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