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变.态!”欧阳观察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总结道,然后翻开手中的解剖学装作认真阅读的样子。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没人搭理他,注意力都在张福鑫身上。
有个比自己还要变.态的家伙在前,再也没有人注意他,欧阳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于是他决心找回视觉焦点,又问:“对了,刚刚我看了新闻,有个什么专家说张福鑫可能有精神分裂,会不会到时候给他做一个心理评估,一旦发现精神不正常就把他放回去吗?”
没有人回答,欧阳司命再次冷场。被问的这帮人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这样的人不是杀.人狂就是疯子,如果是疯子,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就这么溜了。
前些日子,就有个他们千辛万苦抓着个变.态,也是个万死不足以平民愤的凶犯,结果因为精神病诊断证明被判免除死刑,扭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放出来让家人看管,因为精神病院的床位太紧俏,根本就没办法收治这种不给钱反赔钱的危险疯子。
不过,精神证明哪有那么好弄的?
周鹏翘起二郎腿,指着屏幕:“我看他精神挺正常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还能走。”
欧阳白他一眼:“你搞不清楚残疾和疯子的区别?”
周鹏跳起来,比着拳头:“哇,要不要现在让我学习下?”
“行啊,”欧阳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乳胶手套,慢悠悠戴上,“你喜欢哪个部位?”
周鹏发出一声尖叫开始四处逃窜。
一阵寒风吹进办公室。
容铮深吸一口气,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容铮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舒墨突然开口:“看他现在的状态,一副飘飘然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是无敌的,他可以战胜一切,他现在没什么可怕的了,因为他已经不怕死亡了,看起来像极了疯子。但整个状态就是不对,要怎么说呢?感觉都太过了。”
“他没有疯,”容铮抬眼,“他脑子很清楚,刚才面对审讯人员的时候,他选择了对象,同时马上想到怎么去攻击。他看出两个审讯人员里老赵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故意攻击老赵,让审讯没办法进展。”他指着监控器,“这个人心思很缜密。”
“他在演戏,是为了逃脱制裁吗?”说完,舒墨又摇头,“不对,如果是这样,他干嘛要自首呢?”
容铮看向张福鑫,脸上换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魏威有些迷茫抬起头:“你们说的是汉语吗?”
片刻后,他们接到通知,张福鑫老婆到了。
看见张福鑫老婆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她是个漂亮女人,和张福鑫极不般配。
她叫沈澄,在一家外企做行政秘书,年过三十,身材却保持的很好,一头长长的秀发被染成时髦的棕色,看起来年轻又时尚,说她刚毕业也没人会怀疑。
当听说女儿惨死,沈澄难掩痛苦,泣不成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沈澄哭着哭着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疯狂地拉扯头上漂亮的头发。
无论别人如何劝慰,她都无法平静,一直疯狂哭嚎咒骂,最后没了力气,干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一双眼睛默默地流泪。
几人连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沈澄已经翻起了白眼,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两夫妻一个真要疯了,一个还在装疯。
沈澄的痛哭声满溢在空阔的大厅里,周围的气氛沉重得没人敢说话,语言都变得夹生难懂,剩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沈澄才终于发泄够了,但舒墨觉得她快要崩溃了,只是现在仇恨支撑着她,必须要坚强起来。
她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拨弄自己凌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看着角落。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就等她开口。
沈澄目光扫向眼前几人,最后问道:“我能抽支烟吗?”她的声音嘶哑,几乎都是气音。
魏威连忙起身去拿烟,却被沈澄抬手制止住了。
“我包里有。”沈澄的手还在颤.抖,她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打开发着蓝色光泽的女式包。
打火机咔嚓咔嚓发出声响,然后烟头开始泛起星星点点黄光。
她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她试图发声,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她大力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烟,视线转至窗户外,眺望着昏暗的黄昏。回忆的碎片在大脑里一幅幅展开……
……
……
刚认识的时候,沈澄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做普通文秘,那时候她刚刚十九岁,而张福鑫是在国企上班,那年二十四岁。
两人由媒人介绍认识,大约三个月后便结婚了,他们的生活一直很和谐。
那个时代还属于困难时期,工资很低,大概是现在十分之一的水平。
张福鑫那时候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身上的每一分钱都会上交,绝不藏私房钱。
别人都说沈澄好福气,能遇见这么疼自己的老公,那时候都流行嫁老实人,所有人都羡慕她。
两人结婚两年后就有了孩子,却恰逢国企改制,张福鑫下岗了。一家之主易位,他的生活开始暗淡无光,脸上无面。
沈澄说,张福鑫变得非常敏.感,假如走在街上,突然看见街对面有人说话,张福鑫就会觉得那对话的两人是在议论他的事情,说他的闲话。
他慢慢变得易怒粗暴起来,从里到外都变了一个人。
尤其在情事上。
他总要沈澄跪在地上求饶,心中才感到大快,慢慢地张福鑫迷上了这种性虐的快感,总会想着各种令人胆寒寒毛发竖的方式在黑夜尽情地凌虐沈澄。
对张福鑫来说,这大概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在白天他会披上温柔腼腆的外衣,在外彬彬有礼,伪装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在夜里张福鑫就化身为恶魔,尽情地对老婆施虐。张福鑫深深被这种日夜转换的角色所吸引,估计他认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侠客,深深为那控制人的快感及神秘的身份着迷。大概是太无能了,所以他经常会在老婆面前扮演一些有身份的人或者是虚幻人物。
沈澄说,张福鑫前几年就发过神经,觉得自己被魔鬼附身,说自己是撒旦。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还要提起张福鑫的工作。
下岗不久后,张福鑫便经朋友介绍在家附近的学校做保安。
张福鑫每天看着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学生进出校园——白皙的大.腿,刚刚发育的胸部,莺莺小语的声音,这对张福鑫来说,简直是恶魔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