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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到宁湖的龙湾小区,才注意到随处散发的奢华气息,昨夜他们来的时候太心急,没太注意周围的摆设。现在他们的车还没靠近小区,就远远瞧见大门外竖着的白玉做的雕像喷泉。
雕像是几个俏皮的天使,有的在弹琴,有的在看书,还有一个不害臊的,正当众对着池子小便。
那撒尿天使的雕像跟前站着个及其猥琐的男人,邋里邋遢的一张满是胡茬的脸。
正专心地瞧着那小天使的小鸟,像是正在做些详尽的研究——《论天使的小鸟是否具有可用性》。
他旁边站着个大眼青年,一脸的难堪,不停地拉扯着猥琐男人的衣襟。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啊。”舒墨看着这一幕,意味声长叹了一声。
容铮也跟着叹了口气,这重案组组长随时都在不正经。
“周队,你在看什么。”将车开近他们身旁,舒墨将车窗摇下冲猥琐男人打招呼。
周鹏听见声音转身就瞧见舒墨,立刻咧开嘴冲上去,完全不在乎自己刚才的猥琐行为被对方瞧见。
“哟,巧了啊,不是你们要去学校吗?怎么,有线索了?”周鹏倚在窗前,朝容铮咧嘴打了个招呼。
容铮冷着脸,用眼角瞥着他,看来是不想和他说话。周鹏笑了两声,觉着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又看向舒墨。
舒墨果然就是来融化冰山的,简直就是一个暖场小王子。
他很给周鹏面子,笑着点点头:“周队怎么在外边,没进去?”
没问到这还没什么,问到了周鹏便叹了口气,一脸不想回忆的样子。
还不等周鹏开始他的表演,魏威就凑了上来,礼貌地冲他们打招呼:“容队好,舒墨好。”
他个子小,直接钻到周鹏前面,把他抵开,插话道:“我们刚刚去找了小区的监控,但奇怪的是,当天的所有监控全没了。”
“哦?有这么回事。”舒墨疑惑了,他想了想,“那物业监控室也应该有监控吧,能不能看见是谁进了屋里把监控替换了?”
魏威摊手,无奈道:“没有,我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甚至把隔壁的监控都拿来看了,都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舒墨沉下眼。
周大鸟在旁嬉皮笑脸点头:“对,就那个可能。干扰器。”
容铮提醒:“也有可能是黑客。”
周鹏摇摇头,得意洋洋地说:“不可能,我让多米查了。系统防火墙并没有被攻击的情况。我也询问过,别墅用的监控设备还是老一批的设备。让这帮子有钱人犯傻,别墅里的所有安全设备都很老化。这监控头自身没有留取数据的能力,只要把监控室的信号阻断,整个小区的监控录像,都没了。”
魏威有些气恼地看向周鹏,带着埋怨地口气说:“周队,你怎么什么都不给我说,我还以为你就瞎玩呢。”
周队哼了一声,看着魏威露出的一小节脖子,上面的痕迹简直辣眼睛。
他阴阳怪气地指着别墅小区大门的名字,略带讽刺地语气说:“来这小区买房子,简直是傻了。”
魏威这下算听明白了,之前廖城嘉担心周鹏知道魏威和他交往,周鹏会给他穿小鞋。这还没过一天,这小鞋就穿在了脚上。
他没好气鼓起两腮,像只仓鼠一样,气鼓鼓地瞪着双大眼睛:“你、你……”
周鹏一副找打的贱样冲魏威扬起一只眉:“你什么你?”
魏威很鄙视地冲他吼:“周大鸟的心眼就只有芝麻那么大!”说完不等周鹏反应,转身就拉开舒墨开着的车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见舒墨要开车进小区,周鹏连忙也钻了进去,捏住魏威还有这婴儿肥的小肉脸:“好呀,好呀!我看你跟着那小子才几天,就开始敢叫老大的歪号了。不错啊,有那小子撑腰,是不是就厉害了。”
魏威的脸被捏的通红,两眼包着泪花,扒拉开周鹏的手,小声嘟囔:“两个月。”
“什么?”周鹏用小指挖挖耳朵眼,大声问,“说大声点,没吃饭吗?”
魏威立刻带着哭腔大声地喊:“周大鸟,你欺负人!”吼完眼泪就顺着脸颊从尖尖的下巴朝下掉,一张脸委屈地皱了起来。
平日里就算周鹏怎么欺负他,让他帮忙写报告,让他跑腿买饭这些,他都不在乎。
但是这样没完没了争对他,处处阴阳怪气地对着他,他心里就觉得十分不畅快和委屈。
对他来说周鹏算是自己的大哥一样的人。魏威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与众不同,因此很自卑,也很内向不愿意和人接触。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周鹏见着他就拉着他训斥:“小孩子就该朝气蓬勃的,死气沉沉像什么样子!”
因为自己是新人,所以没有太多人搭理自己。再加上魏威不爱主动和人交流,其他人也不会主动和才入职的小孩沟通。
当时分组的时候,自己经常被落下一个人,他只能守着办公室,接电话记资料,研究档案。
在他认为自己可能不适合干警察这份工作,写了辞职报告,准备交给周鹏的时候。
没想到周鹏却主动找他一起吃饭,带他一起出任务,时不时地提点几句。
那时候周鹏简直就是他的偶像,渐渐地他也开始融入了重案组的生活。
魏威开始正视自己的性向,在一次明里暗示的时候,周鹏还说过同性恋没什么,人都该追求自己想要的,只要没犯法,没妨碍别人,就不是啥大事。
自己和廖城嘉认识确立关系之后,廖城嘉就提醒过他,他和周鹏的关系不太融洽。魏威觉得没什么,都是孩童时期的吵闹,当不得一回事。
昨天聚餐的时候,魏威其实特别紧张。
他很想带廖城嘉见见自己的大哥,他希望恋情得到周队的祝福,也喜欢周队和廖城嘉之前的恩恩怨怨都能化解了。
没想到的是,周鹏见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就立刻变得阴阳怪气了。
想到这里,魏威更加的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瞧见这一幕,刚刚悄悄用眼角观察他们动静的舒墨转过头,看向周鹏,他冷着脸用严肃的语气道:“周队,你怎么能这么对魏威,就算魏威和你死对头交往。你也用不着处处刁难他吧?”
魏威肩膀一耸一耸地委屈地直掉金豆子,连平日里觉得男人不该掉眼泪的容铮,都觉得他这样真心可怜。
周鹏没想到一个小伙子说哭就哭啊,顿时手足无措坐在原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平日里他是粗神经惯了,一帮糙爷们也耐操耐吼的,谁也没魏威这样的啊。
对,魏威和他们不一样啊。
周鹏一拍脑门。
“别、别哭了。是我不对。”周鹏两手两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