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不遂人愿,绕过公墓时,一片丧尸拥挤着突然从公墓里冒出来。它们都身着黑衣,胸前佩戴白花,似乎是末世前一起来举行葬礼。
成梦云踩着油门的脚往下一压。再快点,再快点,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对付丧尸上。轿车再度加速,渐渐将那些丧尸们甩远。
只要经过那座跨河的小桥,距离k市基地就更近了。远方出现一条蜿蜒的河流和隐约的水泥桥,成梦云嘴角还没扬起就僵住。
“桥断了?”成梦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泥桥从中间拦腰而断,只剩两边的桥墩岌岌可危。
这丧尸也太多了吧!成梦云离得近了,桥对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也越发清晰,扁掉漏气的气球拱门在远处畸形立着,横幅上是缅怀某某老人的白事。
成梦云头皮发麻,将方向盘一打沿着河开去。她这种小身板还拖着弱病残的银华,还是不要和对面一堆丧尸硬碰硬。
她又开了几十分钟,才找到地方渡河。仅有几块砖头和竹子铺成简陋的“桥”,她开得胆战心惊,轮胎陷进湿润的泥土时她还担忧过不去,幸运的是车子险而又险地爬了上来。
就这样虽有波折但还算顺利地开了好几个小时,乡路上有硕大的指示牌,她磕磕绊绊地能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一路上成梦云一直和银华说着话,银华开始还会回复她,后来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又嘶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
没关系的,只剩一半路了,成梦云强忍着把泪憋回去,阳光晒在脸上又疼又痒,她毫不在意。
太阳西沉,晚霞在天边流淌出赤红的鲜艳,白天和黑夜的交错即将到来。
“华子,今天可能赶不到了,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夜,只有1/3的路了,很快,很快就可以到k市基地了。”成梦云絮絮叨叨地说道,她唤的那个人却没有回应她。
她也想连夜开车赶路,但是她不熟悉这里路况,而且黑夜里丧尸的感官更为灵敏,夜间上路风险太大。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在太阳彻底落山前挑中一个路边的自建房,停在了房子的前坪。
成梦云下车检查四周的环境。房子是两层的小平房,门窗紧缩,大门上有一张很大的告示:主人有事外出,有事请拨打xxxxxxx。
房子主人应该不在,还好这里走几百米也不一定有第二户人家。
她活动下近乎麻木的双腿,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给身体带来酸楚。她回到车上,伸出手向银华的额头探去,入手是炽热的滚烫,烫得她指尖一缩。
银华陷入昏迷,睡颜恬淡,长长的睫羽洒下一片阴影,一丝黑线透过银华的t恤爬上锁骨,他的指甲褪色成枯叶般。
为什么发作得这么快?被那黑线刺到,成梦云轻声唤着他。
“银华......银华......”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仍然深陷在昏睡中,只是无意识地呓语着“梦云”两个字。
太阳终于跌入地平线,漫长的黑夜如约而至。
成梦云拿出收集到的八宝粥,那是一次偶然得到的,只有两罐,她小心地喂着银华。银华似完全无法吞咽,粥顺着唇角滑下,成梦云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好好擦干净。
银华有小洁癖,她记得的。
她依旧不厌其烦地喂着。
勉强喂下点粥,她随便拿了个面包往自己嘴里一塞。
忍着不知多久的泪水漫出,她在黑夜里无声哭泣。黑暗仿若能激发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泪水浸入面包中,她大口地撕咬着,面包劣质的塑料味混杂咸腥味,她浑然不觉。
明明......明明我们那么努力地在活着了,为什么生活总是喜欢开玩笑。老天爷已经带走了妈妈和银阿姨,现在连银华也要从她身边夺走吗?
记不清和银华认识了多久,从小到大她和银华基本没有分开过,小时候的银华个子不高,脸上有婴儿肥,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像赶不走的小狗一样。上初中后,银华的叛逆期正好到来,瘦高的少年不好好穿校服,背地里和找茬的混混打群架,转头跟没事人一样踩着自行车载她回家。到后来,那些张牙舞爪的尖锐突然收敛,变成了现在的温和模样。
她已经习惯了银华的存在,如与生俱来的本能。
将宣传单抱在怀里,成梦云紧抓着那几张救命稻草。她可以的,她当年对妈妈和银阿姨的死无能为力,但是她可以救下银华。
她肯定可以的。
将泪水抹掉,成梦云把宣传单好好收起来,把银华的座位往后倾斜,以便他躺得更舒适。她背靠着座椅浅眠。
朦朦胧胧间,拍打声猛烈响起。
成梦云从一片噩梦中惊醒,拍打声是从副驾驶那边的窗户外传来的。那声音急促,像是身子没有知觉地撞到窗户上。
一股无法言明的恐慌抓住心脏。她小心地摸出打火机,从摇曳暗沉的光里,依稀看出那是有着两个脑袋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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