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皓扬起嘴角:“想着若是现在让你泄了,倒是糟践了那么多童子液了,以后选个好日子,你先忍忍可好?”
这厢正说着呢,外头的仆人倒是好巧不巧地敲门了,说水来了。
“放屋里来吧。”顾云皓道。
大绿小绿推了门,想着趁机会看看爷的裸态呢,结果进了门,什么都没瞧见,悻悻搁下了水,有些不舍地走了出去。
苏放自认是能屈能伸之辈,自家丈夫说要择日再做,他可不会扭扭捏捏纠缠不休,只道:“忍忍便忍忍,你道我做不到么,我苏放可不会那般小家子气。”
顾云皓原没打算真让苏放忍下去,自已不过一个玩笑话罢了,岂料苏放竟是这般认真,把自己的话奉行得像铁律一般,倒让他有些诧异。
他以那干净的手抚着苏放的脸颊:“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这般忍着,哪里吃得消?”
苏放却拉开他的手,不动声色走了出去,在屋里的大木桶里混了大半桶的温水,说道:“过来洗澡吧,不是说还要去拜访大哥大嫂吗,可不好再拖延时间了。”
顾云皓心下一股子暖流翻涌,从后头将苏放抱住,下颚抵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地磨蹭。
“这又是怎么了?”苏放问。
顾云皓不知该如何回答,低头却见苏放肩上一处浅浅牙印,他拉开衣领伸手摸了摸:“这是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未消去?”
苏放却红着脸道:“当日你咬得不深,本该过几日便消去的,可我觉得这是个值得纪念的东西,便涂了点药水,让它留在上面了。”
顾云皓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沉默了半晌,忽地喝道:“你傻啊,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留作纪念的。”
苏放不做声,伸手缓缓拨动这木桶里的水。
顾云皓不知自己为何动气,将额头抵在疤痕那处,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了好了,洗澡吧,这是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顾云皓自此对苏放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估摸着就跟那疤痕有关。
两人磨磨蹭蹭好一会儿,终是出了屋。大绿小绿过来收拾了屋子,本想寻得喜帕给爷家的长辈验证验证,却是找了半天就未见踪影。后来在水桶边寻得一块白布,怎么看怎么像那喜帕的样子,忖着怎么丢这儿呢,结果捡起来一看,心下顿时冷了,上头乌漆墨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要怎么办,丢了还是洗了?”小绿一个头两个大。
大绿曲着手指,捏着那布头在面前抖了抖,瞪着眼睛瞅了半晌,才堪堪道:“洗了吧,指不定爷和主子哪天要了,咱也好有个准备。”
于是那条喜帕就被拿去搁在衣服堆里洗了。后来某一天,不知怎地出现在了灶膛上,然后被小绿一不小心当成抹布擦了灶台,洗了碗,抹了桌子,等认出来那玩意儿其实是喜帕的时候,小绿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于是不声不响地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块一模一样的,一直叠在枕头底下,就等着主子哪天说要了。
后来这事就彻底被遗忘在角落里了,喜帕的事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小绿每每掀开枕头看着那方布时,就觉得心中无限感慨。
且说顾云皓与苏放成亲第二日,两人在木桶里打了水仗后,正打算高高兴兴去大哥大嫂家问声好,结果到了前院,就见周家三口围坐在桌子边,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还一边嗑瓜子。
两人心头一惊,立刻上前问候:“怎地你们倒是跑过来了,不是应该我们过去的吗?”
周二牛乐呵呵道:“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回事,谁去谁家不都一样,那么计较做什么。都是一个村上的人,几步路的事。”
顾云皓甚是不好意思,主动替周家夫妇斟茶,至于二狗子,忖着还是给他吃几颗糖比较好。
苏放这会儿是上了心了,顾云皓一个眼神都能知晓他要做什么,于是体贴地从屋里头拿出一把糖果来,全数摆在二狗子面前。二狗子高兴坏了,一口一个苏叔叔,叫得可欢腾了。
苏放听着怪别扭的,只道:“还是叫苏先生吧,一下子改口了还真听不习惯。”
几人围成一桌坐下,周大嫂到底是妇人家,关心的事都可以拿来当八卦和谈资。
“两人,昨儿个入洞房了吧,磨合地可还好,可有不惬意的地方?”周大嫂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就盼着二人给答复呢。
苏放尊重顾云皓的意见,只道:“还是你来说吧。”
顾云皓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周二牛倒是与自家婆姨吵起嘴了:“大早上地说这些做什么,你道男人间的房事与你我是一样的?妇人家矜持点,别让人看笑话。”
这下周大嫂不买账了:“怎的,大嫂关心一下老弟的婚事还不允许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以为我不懂男人间的房事不成,可别忘了我识的字比你多。当年若不是我爹爹死得早,娘没了主意只管听媒婆说事,我会嫁给你吗?”
“你这是什么话?”周二牛可一点不想跟自家婆姨吵,大好日子都是来沾喜的,嘴下得留点口德,便道,“孩子都这般大了,年纪也一把了,还跟我谈当年的事,要是不喜欢我,你会嫁给我?”
其实周大嫂也没想着跟自家男人吵,不过是拌拌嘴显得感情更深而已。
顾云皓与苏放自是看得出两人真意,皆是但笑不语。
二狗子数着数将糖果一颗颗塞进兜里,末了拍拍鼓鼓的口袋,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见爹娘还在不死心地拌嘴呢,便大声道:“娘当年不是托媒人给爹送了一张纸吗,听爹说,那纸便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这话让顾云皓和苏放觉得挺新奇的,追问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纸。
这下周家二口子都沉默了,瞪着二狗子一个字不说。
二狗子有了苏先生和顾叔叔做靠山,哪里还怕爹娘那两双铜铃般的眼睛,心道你们瞪破了眼珠子都没用,这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二狗子,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纸?”
二狗子一句话止了爹娘争执,还挑起了顾苏二人的兴致,摇头晃脑地可得瑟了。
“就是一张巴掌大的小红纸,正面是胭脂红,反面印着娘的嘴唇印。爹藏得跟宝贝一样,就给我看过一两次,不过我记性好,一下就记住了。”
周大嫂拧了自家男人一把,暗道:“你个坏坯子,那不入流的玩意儿竟然还藏着,搁哪了,怎地我整天收拾屋子都没瞧见?”
周二牛虽被拧了一把,心里却是挺乐呵的:“再不入流也是宝贝,我藏东西的地方你自然是瞧不见的了。你要看,等咱老了我拿给你看,那时才有味道。”
顾云皓瞅着二人将嬉笑怒骂融进生活里,心中顿生一番感慨,忖着若他与苏放能像他们这般过日子,心中已然无憾了。然下一刻,搁在桌下的手便被某人握住,顾云皓心下一愣,扭头看着苏放,那人自顾自喝着茶,一派悠闲样。顾云皓默默弯起嘴角,喝茶吧,不喝便要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云动花妖君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