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往后一靠,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缓缓气,指着那边道:“不是。”
“哎?!”明枝的眼泪生生停在了眼眶边缘,半掉不掉。
莫易又指了指,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明枝大吸一口气,胸腔涨的生疼。她慌忙的抹一把脸,深一脚浅一脚的迈了两步,几乎是把脸贴在了那截主人不明的手上,这才发现,指头那厚厚的泥浆下,隐隐露出一点金属的反光,是,戒指?!
“不是他!”明枝惊喜的冲着莫易喊,温岭,身上一件饰物也没有。
“啊,不是,”莫易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然后就发现早已经被泡烂了,心疼了半天,狠狠心揉成一团丢开来,声音发颤道,“那小子命大的很,肯定没事儿!”
明枝狠狠地点头,心中七上八下。她四处看着,心中不住的喊,温岭,你究竟在哪儿啊?!她不敢想别的,三人队,少了谁也不行!
一时间,周围人的哭喊声仿佛都消失了,似乎只剩下了雨点敲落的声音,寂静的吓人。
“咳咳,明,明枝~”
“温岭?!”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明枝突然就听到了最为期盼的声音,不管不顾的望四周看去。
“岭子?!岭子!”莫易触电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就着雨水随手抹把脸,到处看,“在哪儿?!再吱一声!”
一阵沉默,除了四起的哭喊声并没有别的声响,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他们的错觉。
看着不远处渐渐显露出来的几具尸体,明枝都快急死了,眼泪不知不觉就顺着脸颊滑下来,真真的心急如焚。
“擦,岭子,活着你就吱一声啊!”莫易急的直抓头皮,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透视眼。就刚才那一点声响,根本就没法断定温岭的位置所在。
几秒钟之后,“吱~~”
莫易和明枝刷的将脸转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轮廓,应该是一些倒塌的墙体和破碎的门板帐篷什么的。
“是这儿么?!”明枝艰难的踢开障碍物挪过去,冲着下面大喊,“温岭,你在这儿么?!”
“在。”好半天,温岭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底气似乎不如往日足。
“cao,让你吱一声你特么还真吱啊!”对于重现江湖的交流障碍莫易哭笑不得,又喜又气,看了看重物的构架,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岭子你在底下别动啊!”
外面的两人手脚飞快的开始救援,他们不知道里面的温岭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受伤?或是,伤的重不重?
“温岭,你能听的见我说话对不对?”明枝生怕他受重伤支撑不住晕过去,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于是拼命的和他说话。
“嗯。”
“别睡,听见没?!”明枝大声的吼,顾不上正在流血的手,飞快的将眼前的砖头丢开。
“不困。”顿了下,温岭乖乖的回答。
渐渐地,下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巨大的混凝土块,而下面的人也近在眼前了。混凝土下方是几张桌椅,形成了个小小的空间。
“妹子,搭把手。”莫易和明枝各搬着一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抬。他们不敢硬推,怕伤着下面的温岭,只能选择这最笨也最保险的方法。
“一,二,三!”两人喊着号子同时发力,死死地咬着牙,抖着两条胳膊拼命往上举,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用力,脚也深深的陷进了被泡软的地面中。
哗啦啦,混凝土终于动了!近三百斤的混凝土硬生生的被这两人抬了起来!
“左边,往左!”莫易憋得脸红脖子粗地指挥着,看准了个空地喊道,“放!”
扑通,一片巨大的浑浊泥花被高高溅起,莫易和明枝被兜头兜脸的浇了一身。
“温岭!”两人顾不得许多,赶紧挪回去,把剩下的杂物死命往下划拉。
莫易一把将扭曲变形的椅子掀飞,温岭的身体终于露出来,他正背朝上半趴着,身下还有一个人。
温岭咳了几声,低低道:“我,没事。”
“我擦,吓死爷了!”见温岭神智还很清醒,莫易长出一口气,帮着他站起来。
看着完好的温岭从里面出来,明枝的一颗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皱皱鼻子,猛地就扑上去,死死地搂住了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颈间:“真好,呜呜,真好!”
“嗯。”温岭一条胳膊搂住她,安慰似的轻轻拍拍,低声道。又抬头看看后面的莫易,“多谢。”
“客气什么!”脱离了威胁,莫易又开始大大咧咧起来,推一把,“咱们用得着,你的胳膊怎么了?!”
明枝紧张的看过去,只见温岭的右臂软软的搭着,使不上力气。
“无妨。”温岭摇头,“被压住,我避开了要害处,只是脱臼,没有断。”说着往莫易那边走几步,侧过了身子。
莫易叹口气,过去仔细摸了下骨头,冲满脸紧张的明枝点头:“没事儿,接上就好了。”话音未落就一拉一推,伴随着一声轻响,温岭的胳膊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