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温氏平日里的乖顺,他让府医抓了养胎的药方,给予几许可能性。
温琼抵着青年宽阔温暖的胸膛,良久,紧紧环住他的劲腰,哽咽着,“你知不知道... ...我多爱它。”
她像是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对于姚宣辞的话深深地怀疑着,怒于他凭什么越过自己,对自己的腹中子做了决定,还一副怜惜之态。
另一个却深陷既定命运的不甘中,挣扎着不愿接受老天无情的戏弄。
“可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青年轻吻她的耳侧,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复杂。
“日后阿琼养好身子,还会有的。”
脑海中混乱成了一团麻,最终温琼闭上眼,轻喃,“我不想失去它。”
孩子还在腹中安安静静长大,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她绝不认命。
她要唱的这台戏不该草草收场。
迫使自己捋清思绪,半晌,温琼抬起头,看起来情绪已经收拾好了大半,“我想将此事告诉我母亲。”
女子眼中流露出几许忐忑,“只是婆母知晓后,会不会迁怒府医,要不婆母那里你去提?”
姚宣辞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敛起,“她为何会迁怒府医,你有孕之事与她何干?”
“婆母以为我不能生养,想……想让我为你纳妾。”
温琼揪着他的衣襟,眼睛哭得微红,看上去颇为委屈可怜,“不然就要将我难以生养之事泄露出去。”
经过上一次姚宣辞让她不必理会听信侯夫人之言,温琼就隐约感觉姚宣辞许是厌恶侯夫人的。
上一世里,她只知道姚宣辞对侯夫人的态度似是陌生人的冷漠,半点客气都未有,只当是不喜这个继母的,便未曾过问。
姚宣辞眸光微沉,“你该不会是答应了?”
她抿着唇,委屈巴巴的,“我当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孕,只好答应了。”
姚宣辞敏锐察觉她这些微妙反应有些熟悉,眉头紧皱,“你在害怕秦氏?”
温氏提及侯夫人时,眼底隐隐透漏出畏惧,她怎能害怕一个秦氏。
于他而言,秦氏不过是使了些污秽手段被娶进来的继室,自嫡姐出嫁后,他厌倦侯府里的纷争,故此忙于公务,极少搭理内府之事。
往日里,秦氏见着他心虚的不敢吭声,连府上的庶兄庶弟都怕他,温氏这反应跟那几个畏惧他的兄弟姊妹一模一样。
温琼默默垂下眼,轻声争辩道,“我初嫁侯府不懂规矩,婆母便亲自教导,只是她像是学堂里的严肃夫子,我只是心怀敬畏罢了,不是害怕。”
姚宣辞眸光微冷,那她平日里对他说的“请个安就走”,怕是没那么轻松简单了。
想想也是,当年能将他嫡姐算计到替公主远嫁和亲,对付逆来顺受惯了的温氏,岂不是动动嘴的事。
他原以为秦氏吃过教训,已经规矩老实,没想到那心思依旧活络。
屋檐外,墨崖喊了一嗓子,“公子,邢大人在大理寺等着您呢。”
姚宣辞回头瞥了一眼庭院里的墨崖,而怀里的温琼退开,她拭掉眼尾的湿意,嗓音还有些哑。
“那你快些去罢。”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他紧抿了下唇角,沉声道,“秦氏那里我去说,只是日后不准再听秦氏的话。”
温琼微怔,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效果这么显著?
青年去内室取一件崭新外衫穿上,临走出厢房时突然顿住了步子。
他旋身,眼底似有一道戾气,“这侯府里你只有一位婆母,姓宣,不姓秦。”
“明日你回温府报喜便是。”
等人彻底离去,温琼合上房门,转身倚在门板上松了口气,面露几分疲态。
短时间内迅速转变心态,达成她的目的,着实累极了。
姚宣辞认定这个孩子保不住,可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两次,它那么坚定不移选择自己做母亲,如今回到起点,她也想拼尽全力拯救一回。
这是她的骨肉,只属于温琼的。
温琼深呼吸几口气,平复紧绷疲惫的心情,扶着微酸的腰回了内室。
眼下趁姚宣辞不设防的时机,让他妥协将有孕之事公布,再拿他当挡箭牌去防着郑二姑娘动心思,实在在合适不过。
只是没想到能扯出那人对侯夫人的真实态度。
上一世的她没有好奇心,老老实实待在这座小院里岁月静好,除了人尽皆知的那几个陈年往事,侯府里的私隐从未主动探听过。
该让宋嬷嬷去打听打听了。
温琼无意识蹭了两下小腹,想起姚宣辞的话,又小心翼翼拿开手。
作者有话说:
男主重生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