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小别墅的那个晚上, 她惊讶地发现,江轶对于过往事物产生了反应。
那些旧物似乎激发了江轶的意识海,激荡的情绪让她的识海翻波,一些随着落水深埋的记忆似乎翻涌上来。
江似霰深刻地察觉到这一点时,是她第二次尝试含住江轶,却被她一反常态地压在身下。
这四天里一直被她压制的江轶,忽然凶狠得像个正常的alpha,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床上的那只大熊猫上,哑着声音喊:别动。
别看我的脸。
江似霰在这些话语里,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怒气。起先,她不知道江轶的怒火从哪里来,只以为是自己连日的索求,让江轶忍无可忍?
但很快,她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肩膀上,如羽轻掠。
和吻相对比的是,江轶此刻堪称凶狠的行为。江似霰明显感觉到身体最深处受到了侵犯,这让她有些难受的呻吟了一声,无措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江轶压低了身体,趴在她耳边,装似亲密无间实则有些咬牙切齿地问她:问你一个问题
江似霰缓了好一会,喘着气问她:你说
江轶压低了声音,像是难以启齿地开口:不看我的脸,你还能想到江轶吗?
这是嫉妒,她在嫉妒。
意识到这一点,江似霰不受控制地收缩起自己的身体,说出了真心话:会
无论怎么样,闻到你的信息素,我都能想起来。
因为,你就是她啊。
接下来的一切,隐隐有些失控。回应她的,是一个更加激烈的江轶。
在这样的疯狂中,江似霰隐隐觉得心里的某处被填满。
她好高兴,好高兴会有那么一天,江轶会为她吃醋。
从前是你,现在也是你一直都是你
过度的快乐逼的江似霰流出了泪水,她把脸埋在身下的玩偶上,流泪满面。
这是江似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得到了心灵满足,在这一刻,她几乎可以确认,江轶在意她。
之前,会在意到吃醋的地方。哪怕是现在的江轶,在吃自己以前的醋,也足够她疯狂了。
她得到的回应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年时期那么多隐藏的无法述之于口的爱慕,得到的却是一个离别的吻。
可是现在,她得到的却是一个完整的江轶。会嫉妒,会对她展露许多情绪,会拥抱她,满足她的江轶。
有那么一刻,江似霰甚至扭曲的想,就算江轶一辈子都无法想起来也没关系。
就让江轶怀揣着嫉妒,就这么一辈子和她纠缠不休下去吧。
一个会嫉妒的江轶,难道不比一个把她当做无关紧要的人的江轶更加可爱吗?
嫉妒真的是人类可怜又可爱的情绪啊。
但是这个想法,只在江似霰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第二日醒来,江似霰决定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江轶维持着保镖和老板不可言说的生活
从家里出来后,她如愿地和江轶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她们短暂地过了几天蜜月期。
江轶是个非常简单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很典型的女孩子。
江似霰很少见过这样的alpha,大多数alpha对一夜情这种事并不是很在意,可是江轶却很看重。似乎身体交融之后,江似霰隐隐觉得自己能得到她的心。
她看着江轶眼里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增多,浓稠得好似热恋中的人一样。
这让江似霰既欣喜又担忧。
她很高兴,得到江轶的是自己。可偶尔也会悲春伤秋的想,如果还有别的人曾在自己之前得到过江轶,那她真的可能要和江轶错过一辈子。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让她的精神状态逐渐恶化。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藏得很好的情绪,开始展露出狰狞的一面。
江似霰知道,要让这种情况好起来,她必须得主动找回江轶。
虽然现在的江轶还是很好,可江似霰知道,自己的心结是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女孩。
她得让江轶恢复记忆,确认江轶是真的回来了,这样她才能完全安心。
为此,江似霰做了一个尝试。
她以谈生意的由头,约着陈晚舟去了以前常去的马场,想看看江轶会有什么反应。
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人,会不会再一次触动她的识海呢?
这次试探的结果十分惊人,在那个相似的场景里,江轶护住了她,就和从前一模一样。
江似霰在这种拼凑出来的相似感中,找到了赖以坚持下去的安全感。
离开马场后,江似霰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那个被嫉妒吞噬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她们站在镜子前,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依偎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少年时爱的那个幻影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江轶,她的江轶。不是陌生的,被她当成幻影替身的江轶。
而是那一个,真真正正的,她爱了很多年,等了很多年的江轶。
江似霰从那六年的割裂状态苏醒过来,终于确认了枕边人的真实存在。在此之后,她对江轶是否能恢复记忆这件事,也就不是很在乎了。
只不过某个早晨,江似霰再一次被胃疼唤醒,忍不住干呕了好久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没有好的病。
所以趁着江轶去和旧友会面的时候,她去了医院。
这一次,江似霰换了个医生,没有再隐瞒自己的状态。
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各项指标都存在一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的病更加严重了。
明明已经找到了江轶,她的病反而更加严重了。听到医生的劝说时,江似霰未免产生了一股巨大的荒诞感。
为什么呢?
她眼见着就要幸福,为什么却还是对她进行考验呢?
啊,这一定是对她想禁锢江轶,不告知对方真相的惩罚吧。
江轶是人,不可能成为她的所有物。可不是她所有物的江轶,是不是有可能又一次离开她?
江似霰想了许多,最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问医生:那么现在,我能备孕吗?
答案是不行。
她得用药,药物会影响她的身体,这几年都不要考虑这样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江似霰十分沮丧。可是江轶难得关心她,还开车来接她回家,这让她稍稍恢复了精神。